糖一眼,茶色墨镜后的视线又在她的金发上转了一圈, 然后主动提起了话茬,“你有没有想过染成这个颜色后只会让她联想起多弗朗明哥?”

比起马尔科,显然是多弗朗明哥跟砂糖的关系更近,就算都是金发,也只会让佩奇想到那个她不喜欢的男人。

完全忘记这件事的砂糖夹面的动作一顿, 连瞳孔都放大了一瞬。

“我查过你和你姐姐的资料。”依旧在吃面的男人慢吞吞地说道, “你们都是被Joker从北海捡回去的。”

“所以是在报恩吗?”

长相出色却缺少自保手段对底层居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这对绿头发的姐妹在遇见Joker之前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幸,尤其是那个姐姐, 与当时只有9岁的砂糖不同,17岁的莫奈……

17岁,花一样的年纪,却只能招来一些臭鱼烂虾。

“当然。”

隐约明白黄猿想说什么的砂糖先一步嗤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对我说教吧?省省吧,没经历过地狱的你又能知道些什么?”

如果没有少主, 她和她姐早在4年前就已经死了, 能被少主救走完全就是个奇迹, 那为自己的奇迹献上一切又有哪里不对?

经常被艾弗里翻白眼的小女孩居然也下意识的朝黄猿翻了个白眼,她甚至用上了他的惯用句式, “我猜你是想让我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然后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你猜我猜得对不对?”

哈,海军还真是喜欢玩救赎那一套,那4年前怎么不见有海军来救救她?

“耶,我没有那种闲心呢。”

与红发不同,黄猿是真的没产生过什么想要再教教砂糖的念头,直面过太多罪犯的海军大将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天生的恶人只是极少数,大多数作恶的人总是有着各式各样悲惨的理由,所以他们往往是清醒的在犯罪。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可那些不幸的过去不足以成为他们作恶的原因,海军也没有时间挨个同情过去,他们很忙的。

信誓旦旦地猜出了错误的答案,砂糖却没有感到难堪。

她眯着眼睛盯着黄猿看了好一会,在发现他的身上确实没有出现那种令她作呕的规劝感之后,砂糖居然收起了自己的尖锐。

不再故意展露笑意的小女孩重新端起面碗吃了起来,“嘁,那就行。”

她闷头吃了几口,然后突然像是在夸他一样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你比红发顺眼多了。”

砂糖撇了下嘴,“我讨厌多管闲事的人。”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是无所谓,只要能帮到少主,那就算要承担起一国之怒也无所谓。

就让那些人来恨她好了,反正都是她做的,是她砂糖干的,这恨她接着,但她是不会主动去死的,绝不可能,少主还需要她的力量,她不能消失。

而且这明明是她下好决心并为之努力了4年的事,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被归类为是被少主利用,她也是有在为此全力以赴的!

“别不知好歹了。”波鲁萨利诺表示自己并不想要这份夸奖,“能在离开德雷斯罗萨后先遇见红发是你的幸事。”

从一开始就没拿砂糖当小孩看的波鲁萨利诺跟她说着些连大人都不一定听得懂的话,“若是红发这种人能多一些,你不用遇见自己的奇迹也能过得很好。”

“……”

不了解黄猿的砂糖不知道这个一直在用正常语速跟自己说话的男人此刻的状态有多少见,他甚至都没带上自己的口癖。

没有闲心管教死刑犯的海军大将却也没有真的对这些事无动于衷,不打算同情犯人的男人不是真的毫无波澜,可世界早已扭曲,对个体的管教与同情就跟情怀一样,在现实面前实在是没什么用处,充其量只能附加上一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