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胆,不是摆明了要帮自己逃跑。
就在她本以为季辞会拒t绝的时候,却不想,季辞目光似有若无地从她小腹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微微发白的脸上,然后略一颔首。
“如此,你们先聊,但是楚郁——”
季辞笑得温润,像是熟人之间随意的闲聊: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再多说吧,如果诗诗有任何闪失,你不要怪我不顾当年情分。”
柳云诗下意识攥紧楚郁的袖摆。
楚郁不动声色地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对季辞笑了笑,道:
“你大可放心,这本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如何插得上手,我知你今日叫我来的目的,你放心就是。”
季辞听她说完,又看向柳云诗,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笑道:
“乖,不是嫌闷得慌么,与人说说话就会好些,夫君先出去,有什么需要,你唤我便是。”
柳云诗乖巧点头。
方才季辞对楚郁说的那番话,丝毫不避着自己,柳云诗知道,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她听的。
他能放心让她单独与楚郁聊天,就是有足够的自信和能量,笃定她无法被任何人带走。
但……倘若那人是顾璟舟呢。
“你……”
柳云诗的神思被楚郁的声音唤回,她抬眸看去,见楚郁怔怔盯着她的小腹,神色复杂。
她略一颔首,轻声承认道:
“我是怀了季辞的孩子。”
楚郁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柳云诗将手指放在唇畔,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楚郁急忙抿住唇,才没有让震惊的话语溢出。
柳云诗向前凑了一步,小声道:
“季辞知道我怀孕了,但他以为我不知晓。”
如今世道,女子出嫁前,都会有母亲或者女性亲人提前对她们进行教导,这样不论是房事上,还是以后有孕,她们都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而柳云诗家逢变故,并未有人对她在这些事情上进行过教导,若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反应是有孕征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季辞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这样也方便她行事一些。
楚郁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拉过柳云诗的手,在她手腕的一圈红痕上揉了揉,小声道:
“当初我不知道你与季辞和南砚之间的事情,倘若我早些知道子琛他……我当时定会加以劝诫。”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似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自嘲笑道:
“不过季辞这性子……即便我劝诫了估计也没什么用,更何况,他对我也不过是从前的同情之情,而且他宁可不顾你的意愿将你囚禁,怕是谁劝都没用的,想必这些时日,季母也是来过的。”
柳云诗听她这般说,忽然想起有一日季辞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
他进到房间来后,什么都没说,只不发一言地看着她,定定盯着她看了好久。
在她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突然将她扯进了怀中紧紧抱了起来,随后又似害怕他身上的湿衣给她渡了凉意一般,猛地将她松开,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去到内室沐浴更衣。
她记得格外清楚,那夜他特别热情凶狠,但又比平时更加温柔缠绵,让她忍不住生出一种,自己当真与他是一对寻常夫妻的错觉。
直到最后,她朦朦胧胧被他抱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无意识问了句身上怎么湿了。
她记得季辞当时好像并未回答她的话。
如今想来,他那时候似乎是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柳云诗竭力想了想,忽然脑中猛地闪过那夜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的是,“诗诗,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
楚郁瞧见柳云诗脸色陡然一变,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