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依旧平稳,丝毫没被眼前紧张而诡异的气氛所影响。
柳云诗低头瞧着顾璟舟的睡颜,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开始落泪。
“行了,别哭了。”
季辞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抹去眼泪,“我怎么舍得折辱你。”
他语气带着无力地自嘲,笑道:
“我只是许久未见你了,想……与你说说话而已。”
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柳云诗哭得得更加厉害了,好似自己的心也快被撕成了两半。
“不哭了。”
季辞凑过去,轻轻将她的泪含吮掉,“再哭南砚该醒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他刚说完,柳云诗骤然收了声,嘴唇抿得紧紧的,偶尔还忍不住抽噎一下。
季辞眸中蛰伏起一抹黯色,语气却愈发温柔,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
“诗诗,同我去外面说说话可好?”
话音刚落,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脸上飞快划过一丝犹豫,于是又继续循循善诱道:
“我若是要对你怎么样,今日在酒楼便不会放你离开,还有现在,我若是对你用强,你根本无从反抗,所以诗诗,你不必怕我,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而已,在这——”
他顿了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像盯着猎物的猎人,“拥有你我共同回忆的地方。”
瞧见她动摇,他继续给这场谈判加码:
“或者……你愿意就在这里,当着南砚的面,说说从前你我是如何恩爱的?”
“我跟你去……”
柳云诗睁大眼睛,惶恐地看了顾璟舟一眼,拉住季辞的袖子,“你别再说了,我跟你去。”
季辞压着眼帘,瞧了眼抓着自己袖子的纤纤玉手,唇角忍不住缓缓勾了起来。
“好,表妹真乖。”
他要她心甘情愿跟自己走,要她心里放不下他,要她无法心安理得地选择与顾璟舟成亲。
他要她全心全意地爱上自己,无法割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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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洗,白霜一般覆盖在整个院落。
因着季辞将府中下人尽数遣散,此刻周围安静得十分诡异,只有极远处的蝉鸣和鸟叫隐隐传来。
柳云诗瞧着季辞一直将自己往黑暗的偏僻处引,心中忐忑,不免停下了脚步,犹疑道:
“表哥有什么不能在此处说么?”
季辞回头,看了眼她的神情,再看看自己身后漆黑的院落,不禁轻笑出声:
“柳云诗,你同我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如今在怕什么?”
见她不说话,他只好从新走过来,指了指远处的湖心亭,“只是想和你找一个最佳的赏月地点而已,如今见你不愿,倒也罢了。”
柳云诗只看了那湖心亭一眼,便别开视线,脸颊微微发起了烫。
对于那个湖心亭的记忆,委实不太好。
季辞在月色下静静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到一旁廊下坐定。
“对于今日白天之事,抱歉。”
他仰头望月,声音淡淡的。
柳云诗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季辞并未回头,微微扬起的下颌更加凸显喉结,她瞧见他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轻声道:
“白日里那个吻,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
他收回视线回看向柳云诗,“回去后,顾璟舟为难你了么?”
季辞的目光温柔如水,像是丝丝缕缕都流进了柳云诗的心中,带起一阵莫名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