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心安理得地住进去,没有任何寄人篱下的拘束感。她找的房间非常僻静,隐藏在竹林的后面,平时偶尔作为茶室使用,并不经常有人来。夏天的鸣蝉吱吱呀呀地叫得令人恼火,庭院里的鹿威蓄满水,发出清脆的响声。
禅城真就躲在室内,苦恼地握着笔,想尽一切办法往自己面前翻开的书上加一些笔注。
她的心绪大抵都是乱的,可全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燥热的天气而乱。家中这样那样的事搅和在一起,像是风把落叶带进了平静的水池,叫这个少女的心不得不泛起涟漪。
每个家族里总是很有一些说不得的破事。禅城家是这样,禅院家也是这样。他们以前或许有着同样一个先祖,或者应该互为姻亲。禅城真对咒术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不感兴趣。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所有的家族都是如此,因为自诩高贵的原因只会选择与同类通婚。
所以她就算是个咒术界的局外人,出于带着家族的血和对身份的认同感,总是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家族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禅城真前些天刚听了两个人站在墙角嚼别人的舌根,说“扇生了两个毫无天赋的女儿”,然后又听见别人讨论说现任当主禅院直毘人的儿子们中,究竟谁更加有继任的资格。
她为这些人浅薄的无聊感到了厌倦,多嘴多舌的人到哪里都有,也不知道这些事与他们有任何关系。
不过禅院直毘人的那个儿子真的很烦。
名叫禅院直哉的小鬼,因为咒术师这个职业八成依靠着天赋,所以打出生就被认定了前途可期。在众人的赞叹中长大,把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欣然接受,不出意料地长成了一副讨人厌的性格。
不仅狂妄,甚至还有些看不起别人。
打一见面起就在她面前说些‘你这种女人嫁不出去的’之类的话。
禅城真那时候养气的功夫还没有现在这么好,于是口中说着‘哎呀直毘人叔叔你家小孩真可爱’,然后把禅院直哉的脸掐的又红又肿。
这个年纪的小鬼,就连狗都会觉得嫌弃,更何况禅院直哉三天两头地就往她这里跑,活泼好动到想让人给他一拳,更何况这个小少爷还长了一张嘴巴。
禅城真明里暗里表示过好几次不愿意和这家伙见面,他父亲为此告诫他不要来骚扰客人好几次。但是这小鬼全部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把自己老父亲的吩咐当做耳旁风一般。所以后来禅城真开始动手打他的时候,禅院家的家主直接选择视而不见,谁也救不了他。
尽管在禅院直哉惹怒禅城真的时候,她能够采取有效手段迫使他尽快进行自我反省,但是这么聒噪的家伙在面前晃来晃去,实在是让人很不愉快。
于是禅城真每天一大早的时候就躲在偏僻的房间里,打扫房间的仆人们迫于她的警告不能充当小少爷的眼线,想要找人的禅院直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拉开房间的樟子门,像是躲猫猫一样在禅院家的宅子里跑来跑去。
美名其曰:“让这小子在该有的年纪里好好感受童真。”
燥热的天气让禅城真心中生出一丝烦闷,原本这些东西在平时根本就不能称得上困难,但此刻她盯着书页好一会才理清了这里这么写的用意。
樟子门‘唰啦’一下被拉开的时候,她合上书直接站了起来,打算在小表弟说出让人厌烦的话之前,就打他一顿然后再转移阵地。结果不是映入眼帘的不然禅院直哉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蛋,而是一个白头发的少年。
他带着圆形镜片的墨镜,从上到下地打量禅城真了几眼,不耐烦歪着头地发出疑问:“你这家伙是谁?为什么会在本大爷的秘密基地里?”
咒术师的小鬼都是这个不讨人喜欢吗?
禅城真的视线在他的漂亮小脸蛋上打了个转,确定了这人不是自己没有露过脸的亲戚:“你不是禅院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