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柔弱,敬王像自己,若是以敬王为太子,岂不是更好?
但那时无论是他与太子,都尚且年幼,所以这个玩笑般的提议很快便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
在他幼年时,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他本可以有太子之位,是那些恪守着长幼尊卑、嫡庶伦理的迂腐臣子的阻挠,才让他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所以他要更加努力,打那些阻挠他的臣子的脸,把属于自己的储君之位夺回来。
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又觉得不尽然。
圣上确实常说他像自己,但也从未真的对臣子们坚持过要改立储君。他的生母卑贱,他被秦老太妃看重收养前,他的父皇从未分过一个眼神给他。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储君的待遇,却自少年时起便招来了无数有心之人的针对。
这时,轿子停了。
“殿下,到了。”
小黄门掀开帘子,敬王下轿,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的轿子落在了这里。
“王妃呢?”
“回殿下,王妃去了皇后宫中。”
敬王点点头。
他怎么糊涂了,紫宸殿是前朝,后宫之中的女眷怎可入内?
“殿下,请。”
一推开门,浓重的艾草香和樟香的混合气味便扑面而来,熏得他眉心一皱。炉烟缭绕的桌案后,端坐着一个威严的影子。
“回来了?”
他慌忙跪下:“儿臣不孝,回来迟了!”
“朕已经着人查明,委屈你了。”
没有质问,也没有任何的猜疑,炉烟背后的人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平静的事实。
他垂了垂眼,试探着开口:“兄长久病于宫中,会对儿臣起猜忌之心,也是情理之中,还望圣上能够看在儿臣的面上,轻恕兄长的罪过?”
上方闻言,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呵。”
这一声冷哼,直叫敬王全身的汗都下来了。他只觉得,自己方才那点试探的小心思不光通通暴露在了上面那人的眼皮子底下,还引起了对方不屑的嗤笑。
一时间,畏惧之感更甚,连忙“砰砰”磕头,一副被吓得语无伦次的模样:“儿臣失言,请父皇恕罪,儿臣失言……”
上方传来一声叹息:“……罢了。”
敬王拼命磕头的动作一顿,他的额头上已有隐隐肿起的鼓包。
“你出事之后,你母后一直很担心你,再三在朕面前为你求情,出了这里,去看看她吧。”
皇后为他求情?
敬王顿了一下,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磕头称:“是。”
“退下吧。”
“是。”
敬王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身来,躬身一路倒退着出去,头始终低着,只在临出门前,匆匆地向着桌岸背后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