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内部派系林立,各地起兵反叛者不断,吴兴疲于应对,边城被攻破,北境沦入水火之境。
当是时,先帝自属地起兵反吴,一路攻下京城,之后又派上任西北都护,如今的程老将军的先父出兵北境。
胡人被驱赶出苍州境内,而程家自此世代镇守西北边境。
“本王好歹是个亲王,沈刺史如此怠慢,实非君子所为。”敬王抖了抖身上的铁链。
铁链晃动,发出森冷的嘎吱声,令人齿寒。
“殿下口中的君子如今见了您,合该是将您直接绑到圣上面前听候发落,而不是像本官这般听您辩解,所以本官这么礼遇殿下,确实不算什么君子所为。”沈明昭冷冷道。
敬王听他这般冷言冷语,笑笑:“沈刺史还是和从前一样,对本王不假辞色。本王还是很好奇,从前到现在,本王对沈刺史乃至整个沈家都是拉拢示好,大人为何对本王如此不满呢?”
“储君尚在,然殿下野心勃勃,妄图凌驾于储君之上,是为不忠,图谋兄长,是为不孝……”
“别学那些翰林院的老学究一般念经,沈刺史,听得本王头疼。”
“好。”他点头,“你当日为何叛逃至胡人地界?”
敬王挑眉:“他大张旗鼓地派人来封地抓本王,我不走不躲任他鱼肉?”
“可你勾结胡部,是为叛国。”
“首先。”敬王勾唇,“本王在被诸位通缉之前,并未与胡人有过联系,只是小小地唆使了一下境内的吴兴残……”
“啪!”沈明昭一掌用力地拍在牢门上,震得铁栏杆嗡嗡作响,“殿下竟还有脸提起那事,真是令本官大开眼界!若不是殿下之谋,我三叔又怎会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境地!”
这一声巨响连程鹏举都震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发起脾气来手劲还挺大。
敬王抬眼:“看来本王当初在京城内帮大人抓的那位叛徒,大人并不认了?”
“前西北道台林成文是谁的人,这朝野上下还有人不知吗?”
“是啊,本王现在也很想知道林成文是不是早就和朱雀一般,不再是本王的人了!”
沈明昭蹙眉:“……”
“我父皇今年刚到知天命之年,不聋不瞎不昏聩,若真是我做的,他为何要包庇我?为何要将我发配到这边远之地?”
“……”
“当日,本王的人回报,说是圣上毫不犹豫便派人来西北抓本王。也是直到那一刻,本王才彻底明白了,本王从不是什么他心爱的皇子,而是那个可以为他真正心爱之子铺路立威的靶子!”
敬王说到此处,似乎越说也激动,连带着先前的平静也不复存在了,腕子上,脚上挂着的锁链,噼啪作响。
“什么宠爱,什么像他年轻的时候,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本王的身上!想想也是啊……早就该想明白的……我既不是长子,生母也只是一介宫人,父皇凭什么喜欢我?他和皇后的感情不是世人所道之佳话吗?他凭什么舍了心爱的皇后之子而选本王呢?”
“可惜啊……可惜,父皇精明了一辈子,这个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他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沈明昭似乎看出了他有话隐瞒,平静发问。
可惜,敬王不疯也不傻,再也不肯往下吐露一个字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它还没到能够拿出来用的时候。”他神秘地笑了笑,“不如,本王和大人说另一个秘密吧?”
“你要搬弄些什么事非就说吧。”沈明昭面色冷淡,“何必吊人胃口?”
“好吧……”他叹道,“大人不妨猜一猜,当时是谁帮着你那位夫人,那么顺利地就将嫁祸信,越过了层层的检验,送到了你们的手上,作为本王的定罪依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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