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虽一直未移开,但却一动不动。
这副逆来顺受的窝囊模样,看得宁不羡额角青筋一直在跳。
阿水往她边上靠了靠,阴惴惴地道:“人家叶校尉都不急,你急什么?莫不是,你也跟着一起吃……某人的醋?”
宁不羡讶然地望着她:“天呐,我不能留你了!沈明昭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对他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自己姑娘都要出卖!”
阿水翻了她一个白眼:“有些人抛下我不告而别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是我的姑娘?”
宁不羡:“……”
“真没良心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吧?被那些只面上略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勾走了神魂,抛下我和姑爷孤苦伶仃地独守空院,自己逍遥自在……呜呜呜呜,她还怪我呢……”
宁不羡被阿水的阴阳怪气弄得无奈,只好又小声地拍着她的背哄着。
一边哄,一边心里叹气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只是因为无法回想起上辈子为救自己倒在血泊中的阿水,这辈子就要如此伏地做小。
到底谁才是姑娘啊?!
陶谦微笑:“好了,既然老汪媳妇无事,我这就着人一路护送她回洪州。”
宁不羡一副“你在我面前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望着陶谦:“陶庄主此次来,只是为了送汪夫人回家?”
他颔首:“自然还有旁的事。”
“什么事?”宁不羡已经做好了向阿水使眼色让她把屋内其余人带走的打算了。
陶谦眼眸温和下来:“来见一见许久不见的故人。”
宁不羡已经不想再去看阿水的表情了:“……”
不是,这个人就一定要弄出些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来让自己开心开心是吧?
……
暮色将合,坊钟鼓响,四境炊烟。
东市,六羡茶内,正摆晚宴。
正中一盆紫阳蒸盆子,周围鹅三套、葫芦鸡、乳酿鱼、光明虾炙、渍菠棱菜、醋芹、五般馄饨,如捧月的众星。
一整桌,都是京中世家内风行的名菜。
以陶谦的地位,原本无福消受,但反正是在宁不羡自家的茶庄内,房门一关,谁人知晓?
陶谦拎着筷子,望着满桌琳琅菜色,挑眉:“又请景云楼了?”
宁不羡摇头炫耀:“非也,我比景云楼的掌柜给大厨多出了三倍的工钱,现在,他负责茶庄的饮撰了。”
“坊门已关,你今夜必然只能留宿庄内了。”陶谦夹了一筷醋芹放入口中,“怎么,不怕沈家的人多嘴?”
“我这不是要宴请从江南远道而来的陶庄主吗?陶庄主之前代售权一事在京中搅得轰轰烈烈,我这刚夺了魁首,总要好好招待新东家。”
“承蒙少夫人款待,陶某此次来,也有东西要赠与少夫人,助少夫人一臂之力。”
宁不羡霎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果然还是你懂我!”
陶谦含笑着点了点头:“东西已经在后院放着了。你是吃完再看,还是看完再吃?”
宁不羡已经掩帕擦嘴,迫不及待起身:“当然是先看,饭又不会自己长脚跑了,但是银子会。”
他们来到后院,院中放着的,果然是当日宁不羡在洪州老汪媳妇的院中所见,她用来磨取苦栗粉并沉淀过滤用的瓦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