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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人生死的感觉,像郡王一样,他仍然怀恋过去三年睡在冷芳携身边,嗅着他发间幽淡的香气,蜷缩成一团,在黑夜中听着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有时,冷芳携会给他拍背,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他的体温很低,冷芳携的身上却暖融融的,窝在里面像泡在温泉之中,又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宫/腔里。

与冷芳携分开过后,他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去大书房念书,冷芳携给他准备了一个小书包,绣着一只小兔子,每天都要给他准备整整一提的水果和点心,很怕他在大书房吃不饱饭。时而出现在大书房外,看他念书,冷芳携大概以为他不知晓,可窗外闪过的绯色衣袍,他看得清清楚楚。

母亲……

如果冷芳携有了孩子,恐怕会比这更加珍爱,如珠似玉地捧在手心里。那个孩子自小就能享受他的拥抱、亲吻,吃他的奶水,睡在他枕边。

他曾经想过,如果母亲真有了孩子,一定要偷偷抱走,谁也不能取代他在母亲心中的地位。转念想到,父皇拥有了母亲,定然不会让他和别人有孩子,那些充满阴暗的猜测和打算在午后的日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冷芳携产生欲念是理所当然的事,当他在温暖的梦境中看到抱着他的人熟悉的面孔,那抹红艳的薄唇,太子就知道自己已经生出不伦之心。当日醒来后,他并无惊慌失措,也无自我厌恶,只是平静地换掉亵衣。

冷芳携是父皇的人,他不能表露出这种有违规矩的心思,但并不妨碍他在沉闷、腐朽的宫阙之下,依靠着冷芳携自我纾/解。

那是他唯一快乐的消遣。

天成帝将他从地狱里救出来,给他尊贵的身份,奢华的生活,还有可爱的母亲,他对父皇自然有说不尽的崇敬和仰望。这与他期盼天成帝早死并不冲突。

冷芳携被父皇困在深宫之中,并不快乐。他想。

等到父皇驾崩,他登基,继承了母亲,就可以为母亲提供更快乐的生活。

太子说起最近读的书,处理的朝政,朝臣之间的龌龊,却从不谈起自己日常起居如何,快不快乐,冷芳携听着无聊得很,打了个哈欠。

这孩子好是好,就是太过板正,太守规矩了,从不做出格的事情,就连以前打骂、试图掐死他的郡王,成为太子后,他也好好地照顾,只是疏远了些,像一位普通的、关系单薄的亲人。

规矩就像一条不容逾越的线,始终束缚他。

太子刚来揽雀宫,冷芳携叫药奴搜罗民间玩具逗弄他,太子分明很感兴趣,鼓着脸站着,眼神始终跟着他手里的布老虎,却不肯迈出一步,也不吱声。

本以为日后好好养着,能活泼些,没想到越来越古板,后面反倒管起他来。说贞哥不能贪凉,要少吃冰饮;不能贪睡,睡得过多会头晕发困……受天成帝一个人管已经够窒息了,又来个小的,冷芳携差点受不住。

还好后来天成帝发话,要太子搬去东宫,要不然日子真过不下去。

太子说完自己的,果然问起他的吃穿住用,从他早晨多久用饭,到一天用多少,恨不得一一过问,亲手给他安排了。

冷芳携瞪他一眼,厌烦道:“这些有你父皇管着就够了,还要来管我!”

蜷缩在宽袖中的手指微颤,太子笑了,向他讨饶,让内监拿出一个锦盒,道:“贞哥,昨夜没能陪你吃月饼,今日就拿这枚玉佩向你赔罪。”

打开锦盒,赫然一枚白玉镂雕凤凰坠佩,触手温润,显然不是凡品。冷芳携收下,太子见梁惠摆膳,说自己已经用过,先告退了。

走出揽雀宫,太子忽然停下脚步,身后跟着的万和小心翼翼问:“殿下,是还有要事与冷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