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们闲着没事干倡导什么‘礼’,那等废物还不配质问!”
说话间,他端坐的姿态变为斜靠灵榻,单手支颐,多出几分恣肆邪气,本性暴漏无疑,还是掌门记忆中那位师弟。
“师弟,你……”
“且。”浮蘅隔空一点,止住掌门的话,凉薄的唇角微掀,“我剑峰最近很忙,一是爱徒闭关,冲击化神四重境,二来……有件喜事要告诉师兄。”
他斜睨着玄衣修士,像将憋在心口数百年的气发出来,无比畅快欢愉地说:“我与芳携准备结为生死道侣,忙于筹备和合大典,无心理会其他。”
蹲在一旁的心魔见掌门目瞪口呆,爆出一声大笑。
“和合大典?你与芳携?”掌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以他目前的修为,断无幻听道理,再看浮蘅一脸泰然自若,眼底却泛着笑意,无比震惊,“芳携可是你徒弟!”
再回想他与冷芳携从前种种,果然早有端倪。百年前冷芳携负气离宗,想必也有这个原因。
“浮蘅,你?!你疯了不成!”
掌门历经世事,修炼一途中什么荒谬的事没见过,早就养成处事不惊的养气功夫,到底因浮蘅这番惊人的话破掉。
却听浮蘅平静地说:“扶元一界当中类似之事常有,许多都传为佳话。再论九宸,六十七年前莺歌峰公孙雅与首徒彭婉容最后不也成道侣?师兄何必惊奇。”
饶是掌门脾性温和,都忍不住暗骂浮蘅一句不要脸。
亏他说得出口!
修真界以宗派为主,极为看重师徒传承,师徒相亲本就违逆人伦,那几对师徒都是走到元婴化神地步才表露心意,以至旁人不敢当面说什么。公孙雅与彭婉容也只私下结为道侣,从不四处宣扬,亦未举办和合大典。
最重要的是,那些师徒都是真心相爱,心意相通!才冲破世俗人的眼光,顺从本心。
可浮蘅与冷芳携呢?
光看冷芳携近年来对浮蘅的违逆,就知晓师侄定不怎样情愿。浮蘅修为又极高,说不定私下里如何强迫他。
“……也是。可此事非同小可,你让师侄出来,我听听他的想法。”掌门忍下驳斥言论,打算先稳住浮蘅,不让他发疯。
浮蘅笑了下。
他完全看穿掌门内心的想法,觉得这位持身的师兄真是无趣极了。他不着急,不担心冷芳携会借机逃走,就如冷芳携了解他一样,他亦了解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果然,冷芳携出面时满脸平静,不见忧色,周身灵机充沛浑圆,可见天地雷劫过后,修为不仅十分稳固,而且更进一层。掌门心里欣慰,冷师侄自小便勤奋刻苦,未辜负天资,奈何卷进这样的事。
见他状态良好,未有颓色,掌门心里微松。
无论如何,他与浮蘅还未走到尽头。
“冷师侄,恭喜。”掌门先祝贺他顺利迈入化神期,又温和地询问冷芳携有无修炼上的困惑,两人无视浮蘅交流,竟有种良师益友的氛围。浮蘅等得不耐,顾及冷芳携在场,并未发作。到后面掌门才说出来意,“听闻你与你师父打算举办和合大典,有没有看好的良辰吉日呢?”
冷芳携平静地说:“此事全凭师尊做主。”
“……这。”掌门讶然,他早就料到冷芳携无论情不情愿都不会表露出反对意图,但以为会在说话时露出几分,却没想到他看来毫无不愿。
难道说师侄与师弟也真心实意?
那从前的师徒矛盾……难道是一些二人的……
难得面对这样的事,掌门稍显困惑,更因浮蘅与冷芳携坦然的态度生出几分窘迫。
见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浮蘅志得意满:“师弟的房中事,就不劳你插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