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外眼熟。
他没来由心慌,可很快沈铎便捏住了他的手,他无法挣脱,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枚素圈套进自己的无名指,并且贴上来亲吻他的唇瓣,笑容明朗,抵着他的额头温柔说,尤杨,我爱你。
又是一场痛苦万分的梦魇。宁家小少爷歇斯底里哭叫起来。
即使对这样的噩梦早就习以为常,但他惊醒后仍然喘了许久才在黑暗中缓过心神。汤靖远一直抚摸着他的后背,见他慢慢松开衣襟,便哄着人像树懒一样抱紧自己,又拽过一旁的睡袍裹了肩头,托着屁股抱他下楼去厨房热牛奶。
进来时汤靖远便将这屋子大概扫了一圈,临海的复式高层,视野开阔,内部亦十分宽敞,卧房都在二楼,从旋梯下来是客厅,摆饰素简,唯独沙发前铺着一张大得过分的羊绒地毯,似乎是为了方便主人家在上头撒欢儿。客厅另一侧就是开放式厨房,吧台前横着长桌,桌上摆着一捧香气浓郁的丝绒玫瑰,仿佛昨天才被换进来,花瓣还很鲜嫩。
同他的外宅一样,虽然主人家不常住,但仆佣们也要时时上门清理,还得备好新鲜的蔬菜果奶,为的就是随时取用。汤靖远从冰柜里找出一盒鲜奶,拿微波炉打热了,倒进骨瓷杯里让他喝。
小孩儿蜷腿坐在地毯上,低垂脑袋一口一口啜着,过了片刻才抬头看他:“……你还没走呀?”
汤靖远听了这话一愣:“怎么,要我学你当年的翻脸无情?”
这问题问得不大对,捧着杯子的宁家小少爷自己先笑了。
落地窗外的天幕仍是一片浮灰,远处海潮起伏,整座城市还沉浸在朦胧的寂静里。许是这样的环境静谧得使人安心,宁家小少爷难得在他面前露出倦容,可那脸庞依旧温柔,温柔得汤靖远怀疑他其实听进了昨晚他说的那些荤话,但很快的,他的举动又让汤靖远清醒过来。
一夜春宵,被子都还没捂热呢,这小孩儿居然同他谈起了公事:“我问过我大哥了,淞山湖那块地最迟下个月拍卖,临山傍水,是个好地方,单纯拿来做别墅群还有点儿可惜了。城里相似的楼盘太多,汤家刚进来,如果真着急立脚,不如考虑主动牵头做成综合度假区,那样至少可以享受一定的政策优待,也方便日后打点……当然了,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说话的模样还顶正经。
汤靖远靠着沙发扶手低头看他,暖色的顶灯打照下来,露在睡衣领口的瓷白颈子便落了一簇阴影——这套墨绿色的睡衣是汤靖远帮他穿上去的,夜里凉,他担心小孩儿睡得不舒服,因此擅作主张打开了他的衣柜。不得不说,那愉悦的劲儿,连汤靖远腹诽自己活像是刚成婚的丈夫给小娇妻挑新装。
这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是万万不能叫这小孩儿知道的。汤靖远暗自吁气,跟他一道在地毯上坐下来,伸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帮他擦掉唇边的奶沫。要谈便谈吧,说说话也是好的,左右他们都没了再睡的可能:“多谢宁总谏言,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宁予桐让他擦了,又拍了他手背两下:“不惊,赏你做得好。”
汤靖远挑眉,顺着他的话问:“哪儿做得好?”
宁家小少爷没好气地催他起身去倒牛奶:“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