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却被打开了门。沈逾之应声回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邓局的脸。
“小沈,你来了。你们研讨会开得怎么样?”
邓局冲着沈逾之笑了笑,看向他手臂上的外套打趣道:“年轻人啊,就是活力旺盛,这外套都穿不住了。小心着凉——快进来。”
沈逾之没有回话,而是微不可见地向后退了半步,眼睛飞速扫过了屋内,这才重新看向了邓局:“谢谢邓局关心,打扰您休息了。”
“没有,我也刚睡下。”邓局走到了茶具旁边,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直到泡完他才想起什么般看向沈逾之:“普洱?”
沈逾之点了点头说道:“邓局还是喜欢喝普洱。”
“十年如一日,我这个人啊——不怎么会变。”邓局的脸上挤出了几道笑褶:“我记得你第一次在我这喝到普洱的时候,那天似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现在还会吗?你现在可是高材生,每天的睡眠都很重要,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我可不敢让你再喝这个了。”
“现在不会了。”沈逾之回答道:“练出来了,周老师后来给了我爸好些普洱,练出来了。”
“那就好。”邓局拿出两只杯子,在里面各倒满了一盅茶:“我刚刚把吴越他们叫回来了。”
沈逾之皱起眉头,坐到了邓局对面:“蒋磬当时在给我打电话,没讲原因就把电话扣了。我猜到了是你把他们叫回来了。”
“小沈,既然你知道他们调取了我们上了封条的档案,那么你也应该了解我们的流程,他们这么做是违反刑法的。”
“你们抓错人了。”沈逾之说道:“常德岗显然不是凶手。”
邓局喝了一口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顺手将面前的茶推到了沈逾之面前:“年轻人,还是太急躁了——来,喝口茶缓一缓。”
沈逾之低头看向那杯飘了几片茶叶梗的茶水,默不作声地举了起来一饮而尽。
邓局看着沈逾之这种类似于赌气的行为不由笑了笑,他为自己又添满了茶,随后说道:“这可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风,果然还是年轻,没有定性……吴越他们知道了?”
沈逾之沉默片刻,直截了当地承认道:“知道了,我两个月前告诉他们的。”
“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从十年前我还是一名普通小刑警的时候,你的案子就是我和吴越他爹负责的。”
“周青临推荐你过来的时候,说实在我很意外。我还担心过之前那个案子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沈逾之一边拿起紫砂壶将自己的水杯填满一边说道:“邓局,我很信任您,也很钦佩您。十年前就是你在蒋厉舟去世后发觉那起绑架案可能还有问题,铤而走险将我的名字从当年案件卷宗中抹去的。”
“吴越是您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我只能说他的一切行为逻辑都很有您当年的风范。”
邓局干笑两声,显然没想到当时还是个小孩的沈逾之记忆力能这么好,连他和同事无意间的谈话都能被他记在心头这么些年。
“咳,所以我这不是想让小吴和小蒋两个人少走点弯路吗?你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而且吴越那混小子今天做的事的确有些——太过了。”
“怎么样,我听小蒋说他们在杨教授的居所卧室床头附近里找到了一枚沾着血的鞋印,基本能确认那是凶手所留下来的。同时,那脚印与邢富被抛尸周边提取到的脚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