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继续参加研讨会,不到七点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然而在他坐在床上回过神之时,他忽然发现本来应该在身边的蒋磬一侧却空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缓了近半分钟才想起昨天蒋磬和他说过的话。
正巧,蒋磬在此刻也推开了房门。他见沈逾之正在床上呆愣愣地坐着,听到开门声时候也只是看向了他,便知道沈逾之肯定是还没有完全睡醒。
“……”
沈逾之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昨天一直研究那些卷宗很久,睡得便有些晚,只是蒋磬现在看上去却仍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他不由回忆了一番,又定睛看了蒋磬好几眼,才最终确定站在门口的这位面容清爽的男人正是几个月前吴越口中“起床气很严重”的人。
沈逾之没有把心中所想讲给蒋磬听。他将被子一掀,赤足走到衣柜旁边,半个身体依靠在木质衣柜上,低头依次解开睡衣扣子,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慵懒感。
“和吴越说好了吗?一会去现场?”沈逾之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衬衣,又在衣柜前站了半天,最终抽出了一根条纹领带:“那教授的家你们确定能进去吗?”
沈逾之将领带环在颈前,手脚有些笨拙地模仿着前一日蒋磬教他打领带的方式,想要尝试给自己打出一个完美的领带。
然而他显然对这种要求手工的事一窍不通——只能将那高档绸制的领带勉强打出类似于红领巾的一个结。
他微微蹙起眉头,心烦意乱地扯了扯那被他打得乱糟糟的领带。然而下一秒,自己却被一道影子完全遮住,随即胸前的领带被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执起,轻易地就将那一团刚刚沈逾之怎么也解不开的结松开,又为他系好了一道好看的领带。
“——好了。”蒋磬将领结抽紧到沈逾之的衬衫口,又帮他理了理衬衣:“吴越说这次刘组长和我们一起去,打着复勘现场的名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沈逾之面上似乎有些薄红,但那片虚无缥缈的红云顷刻间便消散殆尽。他穿好外裤,又从衣柜里挑选出了一件短款毛呢风衣搭在手臂上,和蒋磬一同走出了客厅:
“如今我们手上有邢富案的所有细节,包括嫌疑人犯案工具的选择以及常用手的偏好。其实就我们现在的证据,若是案件没有移交司法,完全是可以并案的……只是我没想到八二五这个案子会这么着急结案。”
沈逾之从餐桌上拿起早餐走到玄关处,又拿起了提前一晚便被他放在玄关椅上的笔记本电脑和今天的研讨会资料:“总而言之,今天你们找到的所有证据对与两个案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给我来电话。”
沈逾之出门后没有耽搁,直奔着F大阶梯教室的研讨会便去了。今天的会场换了个地方,从宽阔的讲堂换到了更加具有学术感的F大心理系阶梯教室。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季淮英正和几个常在学术界活跃的面孔谈论着什么。季淮英见他来了之后更是冲他挥了挥手,与那几位教授介绍起了沈逾之。
今天就不见周忱的身影了。沈逾之与几位教授寒暄过后便找到了自己的名牌落座,今天他的名牌仍旧是和叶迟摆在一起的。只是今天叶迟却没有提前到,几乎是卡着研讨会的开始时间才急匆匆地赶到了阶梯教室。
叶迟似乎是跑着过来的,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了剧烈运动过后的红润。沈逾之拿过她桌前的矿泉水瓶,在叶迟的注视下将它扭开后递给她。叶迟迟疑了不到半秒钟,便略带轻松地接过后说道:
“谢谢学长。”
“不用。”
刚刚与沈逾之寒暄过的那位教授已经站在了台上。沈逾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压低音量与叶迟说道:“也算是赶上了,下次不要把时间卡得这么死了。”
叶迟见沈逾之丝毫没有想要探听她隐私的想法,于是盈盈一笑,再次说道:“谢谢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