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盖住眼睛,瞬间周遭的一切都被黑色覆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在失去视觉后,人的其他感官往往会变得更加灵敏。此时的蒋磬正是如此,他感受到了习习而至的夏风,听见了屋内一直被他所忽略掉的钟表走针声和窗边叮咚作响的风铃声。
良久,他睁开双眼:“最真实的谎言往往是真假参半的。”
“他那么聪明,为什么总会在一些琐碎处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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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之顶着烈日行走在F大校园中,白色体恤上都殷出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临近学期末,F大校园中的人不减反增,四处都挂着文艺节的宣传海报。
每年上半年学期尾声的文艺节也算是F大的传统了,这时候大多数学生们完成了一学期的课业,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会选择多在学校留半个月,参加完学校一年一度的文艺节再回家。
沈逾之回学校正是为了这件事。
“沈逾之,这里!”沈逾之刚到学生会办公室附近,就有一个靠在门框旁边,拿着手机的男生探身出来叫他。
男生声音听起来很响亮,而人却是长了张娃娃脸,身材也十分高挑,单看长相完全不会认为他竟有一米八多。
沈逾之听到男生的声音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怎么不叫哥了?”沈逾之噙着笑,伸手轻拍了一下男生的肩膀。两人明显关系很熟,连并肩走进办公室时,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男生是周青临的养子,名叫周忱,十三岁的时候被一直独身的周青临领养。
在沈逾之的记忆中,他是在十五岁时某次去周青临家的时候见到的周忱。
周忱人如其名,他和温柔克制的沈逾之不同,是个十足十的小太阳。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忱就喜欢粘着沈逾之,总跟追在他屁股后面“小逾哥哥、小逾哥哥”的叫。
周忱比沈逾之小了两岁,也一直把沈逾之当做自己努力的目标。在沈逾之大三的时候,周忱也顺利考上了F大心理系,正式成为了沈逾之的师弟。
“不要再提我的黑历史了——小时候都是我爸让我叫的,和我无关好不好。听我爸说最近你去警局实习了是吗——你胳膊怎么了?”周忱看上去有些羞愤,抓了抓脑袋,嘴上一刻不停,飞速地转移了话题。
沈逾之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揶揄他的机会,他摘下了有些起雾的眼镜,说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啊,我感觉你当时挺喜欢那么叫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啊!”周忱大声反驳道。
沈逾之笑了笑,选择性地忽视了周忱后面的问题,微眯双眼说道:“周老师和你说我去实习的事了?”
周忱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对酒窝,不以为然地将手搭在沈逾之肩膀上:“你从小在周老师家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爸那么喜欢你,当然恨不得昭告天下了。”
沈逾之无奈一笑,:“你怎么不说我妈还那么喜欢你呢,天天要我别在家闷着,让我和你一样多去外面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