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送的,的确是有助于坤泽顺利度过酴醾期的药,而决非什么避子汤药。母亲生性胆小,绝不敢做出这样妨碍皇家子嗣、悖逆不道的事情,还请陛下明察!”
说完他便起身,端端正正跪在轩辕恪面前,俯首行礼。
“你先起来,”轩辕恪声音到底缓和了一些,他又转头问院正道,“你可否看出,皇后喝这药,喝了多久了?”
院正面露迟疑:“这……的确不好说。但是陛下和殿下正当盛年,身体也没有妨碍,但却迟迟未能有子息,只怕,就是这药的缘故……”
这话一出,轩辕恪原来已经压下去的火气便又上来了:“来人,去将吴国公夫人请进宫中来!”
大启祖制,皇后父亲可获封国公爵位,因为轩辕恪对宋涧清的偏爱,宋平章所获封地,比起之前的几个皇后之父,就要大得多了。
“陛下!”宋涧清见此事还要牵连到自己的母亲,不由得也急了。“陛下,母亲素来胆小,是绝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轩辕恪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对身边的人:“你们都下吧,院正也先下去,之后再给人来诊脉。”
那院正自然是巴不得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忙行礼道:“微臣告退。”然后便离开了椒房殿。站在殿内的宫女内侍们也都离开了,轩辕恪见自己几个近身内侍还守在一边,便不耐烦地说道:“让你们都下去,没听到吗?”
那几个近身内侍面面相觑:“陛下……这……”
轩辕恪一下便怒了:“还在这干什么!下去!”
那几个近身内侍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好下去了。
正殿之内只剩下轩辕恪和宋涧清两人,宋涧清依旧跪在地上,冰冷的青金石砖的凉意,让他头脑又清醒了不少。
“陛下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定是有话要问我吧?”宋涧清徐徐问道。
“皇后说得不错,”轩辕恪一脸漠然,只一双眼中像是有火在烧,“朕现在只想问皇后,不,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而非一国之君的身份。吴国公夫人给你送来的药,当真是你所说的的坤泽用于度过酴醾期的秘药?而不是你私底下命吴国公夫人送进来,为的,就是不愿怀上朕的子嗣的避子药?”
“你说什么?”宋涧清不可置信地看着轩辕恪,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来,“陛下是觉得,是我故意让我母亲从宫外送来这避子药?”
轩辕恪缓缓道:“朕知道,朕封你为后之事,你心中一直便不愿。朕却只想着,只要朕好好带你,你一定能觉察到朕 的真心。朕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厌恶朕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宁可吃下这么伤身的避子药,也不愿意为朕诞下子嗣……”
轩辕恪会这般想,实在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隐藏于心底的那些不安便从未彻底消除过。他从想要立宋涧清为后开始,便知道宋涧清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只是他虽然知道,却无法理解。要知道被册立为一国皇后,不知道是天下多少坤泽梦中所想,宋涧清为何不愿意?
为着这一点点不安,他这几年来几乎是将宋涧清放在心尖上宠着。但是他看得出来,宋涧清虽然对他的好都不抗拒,但是却再也不像昔日,只需一园盛开的芍药,一张前朝名家制作的绝世名琴,便能换回他真心的欢愉笑容。
所以,轩辕恪的心,从来便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