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雩。”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神色认真。
后者还没有从刚刚的那番表白中完全缓过来,又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配合着附耳过去。
却听他说:“岑雩,我们……祚吧。”
“你……”岑雩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望向他。
孟鹤兮舔舔干燥的嘴唇,右手搭上岑雩的皮带扣,将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们祚吧,岑雩。”
说着就真的要开始动手。
后者遽然起身,脸色阴沉地瞪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可能是疯了吧。”孟鹤兮说,他目光灼灼,“见到你,我就想发疯。”
这下无语的人变成了岑雩。他一边要防着孟鹤兮不让他乱来,一边又要小心避开他的伤处,暗暗后悔自己大半夜偷跑出来这个决定。
——这么能作妖,自己还瞎担心个什么劲。
“孟鹤兮,这是在别人家。”岑雩咬牙切齿地说。
孟鹤兮微微顿了顿,说:“如果是在自己家就可以了?”
他跟孟家人相看两厌,其实早就动过想去孟家搬出去的念头,只是一直没付诸行动。
现在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必要买个房子,他要和岑雩谈恋爱,也想和岑雩有个家。
不过那得等他伤好了之后,此时此刻他只想做一些足够发疯的事。
但岑雩制着他,不让他动,孟鹤兮眼睛红彤彤的,脸色却惨白无血色,可怜巴巴地央求:“可我想做,让我做吧。房子我会赔给大徐的,不用担心这个。”
“孟鹤兮,你真是……”岑雩简直听不得他这些浑话,眼尾都被气红了,诱得孟鹤兮心动得不行,亲了亲,“真是什么?”
“真是随时随地都会发……”后面的话岑雩说不出口,他也是被气狠了才会这样说,可孟鹤兮完全不以为耻,反而很得意地说,“随时随地都会发晴的狗?”
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简直不可理喻!
岑雩被气得天灵盖冒火,不想理他。
“可我是Alpha,Alpha看见喜欢的人会发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不想才有问题吧?这难道不是证明我是个身强力壮的优秀Alpha吗?
“要不是性别不对,我肯定能给你生十七八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你就老公孩子热——唔……唔唔……”
“孟鹤兮,你给我适可而止!”越说越不像话,岑雩简直听不下去了,伸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再胡说八道我马上就走!”
岑雩现在除了后悔就是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唔唔。唔。”孟鹤兮双手握住他手腕,用力点头,“唔……”
岑雩就松了手。下一秒,掌心被扣住,孟鹤兮微微低首,将两人相扣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轻蹭着:
“可我真的想做,岑雩,我总觉得这是个梦,我有点、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角度,岑雩可以轻松地看到他的发顶,孟二少爷长了一颗淘气旋。
难怪是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变得小心翼翼。
岑雩心头微动。短短的几秒内,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从那年夏天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是只被养在金笼里的金丝雀,而金丝雀是不需要同伴的,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听话,取悦主人。
所以除了佟依伦之外,他从未有过朋友,甚至连佟依伦他也很少能见到,因为佟则为不喜欢他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过多接触,即便佟依伦是他女儿。
孟鹤兮可以说是岑雩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他不太能确定这份感情在什么时候变了质,只在和这个人的一次次接触中,他慢慢发现自己似乎很难拒绝这个人的恳求,哪怕这些恳求多么的无理取闹、多么的任性妄为。
可他就是拒绝不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