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朱重八这个老登就是一个典型的双标乐子人。
比如说,朱重八说要杀某个大臣的全家,夏煜他们能把被杀大臣家里的蚯蚓抓出来竖着劈开,蚂蚁窝里都得浇上开水。
但是朱重八所谓的要打断朱标狗腿,这种话的可靠程度基本上就和出虚恭差不多。
当朱标真正来到乾清宫之後,朱皇帝也不过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哟,太子殿下还知道回京啊?”
然後,朱皇帝就嘿嘿冷笑两声,竖起两根手指,望着朱标说道:“两件事儿,你给咱弄明白了,你偷偷跑去登州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朱标暗自撇了撇嘴,躬身拱手道:“请父亲吩咐。”
朱皇帝嗯了一声,收回一根手指,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空印案。”
“咱回头让夏煜他们把卷宗都给你送过去,剩下的都交给你来办。”
紧接着,朱皇帝又竖起第二根手指,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洪武四年的春闱,这事儿也交给你来办。”
朱标傻傻的看了朱皇帝一眼,把手指着自己说道:“我?”
朱皇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瞥了朱标一眼,问道:“怎麽,有难处?”
被朱皇帝这麽一问,朱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
要说难处,那肯定是没什麽难处。
就比如说空印案,无非就是该杀的贪官都拉去杀了,问题严重的发配九族,问题轻点儿的发配三族。
再比如说洪武四年的春闱,这个就更简单了,毕竟在登州府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科举的事儿,题目都可以说是现成的。
问题是这和设想中的画面不一样啊。
在朱标的设想中,自己这次回来多半会挨训,实在躲不过去可能也会挨顿揍。
接下来就应该是自己拿出登州盐田晒出来的细盐,还有姐夫以及自己写的那几份奏本,让自家老爹和韩国公丶诚意伯他们疯狂的掉头发。
现在呢?
自家老爹和韩国公丶诚意伯他们掉不掉头发的另说,自己反正是要去操心空印案和春闱了。
朱标略微琢磨一番,随即便拱手应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把这两件事情都办妥。”
朱皇帝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声,朱标却眼珠子一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口袋,对着朱皇帝说道:“父亲,这是登州府盐田晒出来的盐。”
趁着朱皇帝解开口袋的功夫,朱标又继续说道:“登州府仅蓬莱一县,眼下就已有百亩盐田,每亩盐田每天可产盐千斤。”
“按照工部左侍郎王绍虞的做算,登州在洪武五年以前最少也能搞出千亩盐田。”
“即便是考虑到天时丶潮汐丶人力等各种情况,登州府一年也差不多能产一万万斤盐。”
“按照每个人每年吃掉十斤盐来计算,仅登州府一千万人吃上一年。”
“若是盐田的数量再多一些,或䭾其他沿海之地也采用登州的晒盐之法,咱们大明一年怕不是能得百万万斤盐?”
随着朱标的话音落下,朱皇帝手里的酒杯直接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朱皇帝自己更是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望着朱标问道:“标儿,你说的是真的?”
朱标嘿嘿笑了一声,又从袖子里拿出好几份奏本,从中挑出来一本,将之递给了朱皇帝。
“这是工部左侍郎王绍虞他们写出来的盐田修建与晒盐的完整过程。”
“只要识字,再找几个以前有煎盐或䭾晒盐经验的灶户,沿海之地就能开出新的盐田。”
朱皇帝捧着奏本的手都在颤抖。
“好!好啊!”
“等到盐田晒盐之法推广开,咱大明百姓就能吃上便宜的盐了!”
“五文钱!不,不行,三文钱一斤!咱大明的盐以後就卖三文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