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峰这回是真的想疯了。
原本就是一时心善,想着多收留小舅子一段时间,以免他回到京城之後挨揍。
杨少峰甚至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绝不是想从朱标那里忽悠更多的好处。
如果有半分虚假,就让每一个倭国的矮矬子都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可是谁能想到啊,朱标这货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开始写文章,第二天下午就开始围着自己问东问西。
有没有什麽作物是可以在草原上耕种的?
有没有什麽东西是草原上不值钱,但是能卖到中原来的?
又有什麽东西是草原上必不可少而中原却又不缺少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让草原上的百姓极度依赖江南,同样也让中原和江南的百姓依赖草原?
如果以上问题都有解决方案的话,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草原上也可以搞改土归流的玩法?
如果草原上能搞改土归流,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地方的土司丶宣慰司之类的地方是不是也可以这麽搞?
或䭾更进一步想。
当大明现有的行省都改制成布政使司之後,是不是可以重新划分各个布政使司的辖区,使之互相依赖?
总之,朱标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一大堆。
以致於杨少峰恨不得马上就把朱标送回京城。
“殿下可以把这些问题都记下来。”
杨少峰伸手揉着额头,满脸绝望的说道:“榷场马上就要开放,微臣一时半会儿的也顾不上这些。”
“再说了,陛下给韩国公和诚意伯他们发了俸禄,这些问题本就是他们要头疼的。”
朱标觉得杨少峰说的有道理。
可是朱标不想等回京之後再去找李善长和刘伯温。
暗自琢磨一番后,朱标乾脆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斤小龙团。”
杨少峰长叹一声道:“殿下,这不是钱的事儿。”
朱标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来杨少峰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个理论。
当一个人说什麽事情不是因为钱的时候,那麽最後往往就是因为钱。
所以,是孤开的价低了?
然後,朱标就开始加价:“外加一百头牛。”
杨少峰微微摇头,再次叹息一声道:“殿下,榷场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微臣这就要去榷场那里,实在没时间啊。”
看看,这就改成了没时间,已经不再说是不是钱的事儿了。
再然後,朱标又想到了杨少峰曾经说过的另一个理论。
棒子办事儿向来是小气巴拉的,想要拿钱砸人却又舍不得给钱。
可是朱标心里也苦。
是孤不想开更高的价码吗?
不是啊,孤也想大方,想张口就是一千头一万头牛马。
问题是整个大明一千来个州县,哪里的百姓不需要牛马?
孤是大明的太子,可以有所偏心,但是不能太偏。
再说了,孤这一次为什麽要从京城跑路?
就因为上次太大方了,直接让表哥李文忠往登州府调拨了一千五百头牛马。
朱标咬了咬牙,直接把价码开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五百头牛!外加一千匹驽马!江南各地再迁移一千户百姓来登州!”
没等杨少峰拒绝,朱标又补充了一句:“这已经是小弟能开出来的最高价码了,就这,小弟还昌得晓表哥再写封信,让他想办法给小弟堵上这一千五百头牛马的缺口,姐夫你要是再不答应,小弟可就去宁阳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