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伯温在心里胡乱琢磨时,李善长却是眉头紧皱,望着朱皇帝说道:“上位,这……此事牵扯是不是太大了些?”
朱皇帝呵的笑了一声,说道:“牵扯自然是大的,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没关系,咱不怕牵扯有多大。”
起身踱了几步,朱皇帝斟酌着说道:“只不过,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与其见招拆招,倒不如主动出招,先用空印案把他们撕开一个口子。”
李善长微微一怔,问道:“主动出招?”
朱皇帝嗯了一声道:“不错,就是主动出招。”
“你们想想之前那个混账东西给咱上的那几份奏本。”
“正是他那几份奏本之後,江南有许多读书人愿意出来做官了,也有许多士绅想要把自己手里的田地卖给佃农。”
“前几个月,就算咱宣布不再承认胡元时的功名,要求那些读书人重新再考,他们不也是老老实实的捏着鼻子认了?”
“孙古朴案,应该就是他们对咱的反击。”
“可是,这也恰好说明他们被打痛了,以至於不得不兵行险招,想要除掉咱的好女婿。”
“所以,这次咱要主动出招,先用空印案来探探路,试一试他们的深浅。”
朱皇帝呵的冷笑一声,伸手比划了一下:“等那些个用空印钱粮册子的混账们都带回来了,咱再好好看看都有谁替他们求情,咱甚至可以放开言路,许天下士人谏言。”
随着朱皇帝的话音落下,李善长顿时大惊,颤声道:“上位,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朱皇帝微微一怔,李善长又继续说道:“上位,那些牵扯到空印案的官员们固然该死,可是诱使士人谏言求情之法乃堵塞天下言路之举,此事万万不可行。”
就连捅破空印案的刘伯温也跟着拱手拜道:“上位,臣以为善长兄言之有理,万望上位三思。”
朱皇帝咂了咂嘴,说道:“你们想哪儿去了?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会跳出来,又不是打算诱使这些人跳出来之後再一网打尽。”
李善长再次拱手拜道:“即便如此,亦不可行。”
眼看着朱皇帝脸色略带不虞,刘伯温却眼珠子这转,向着朱皇帝拱手拜道:“上位,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朱皇帝嗯了一声道:“青田先生请讲。”
刘伯温道:“上位,这些事大多都是由驸马爷而起,上位何不遣人往登州府或宁阳县一行,去问问驸马爷怎麽说?”
李善长眼前一亮,跟着拱手道:“上位,青田兄说的对呀,这些事大多都是由驸马爷而起,如今上位在京师里操心劳力,驸马爷却在登州府又或是宁阳县等着过年,这个……”
朱皇帝当即就把目光投向了朱标。
“让王琼去一趟宁阳县,让那个混账东西给咱写份奏本回来。”
“他娘的,咱这个当老丈人的在京师里头疼,他个当女婿的也不知道为咱分忧,简直就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