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是皇帝,同时也是杨大知县的老丈人。
对於杨大知县而言,皇帝不皇帝的其实无所谓,在不去触碰老朱底线的前提下,朱皇帝的龙须也不是不能捋一捋。
但是老丈人这个身份就很让人头疼了,打不得,骂不得,除了想办法坑回去以外只能当亲爹一样供着。
“我爹说了,让姐夫你写一份对登州府的长期规划和短期规划,顺便还要把登州府户籍改革丶盐政改革的奏本也都写好。”
朱标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小侍女泡好的小龙团,嘴里却说着朱皇帝给杨大知县安排的一大堆工作。
“我爹还说了,他已经让人去通知汪参政,以後山东行省那边会尽量不过问你登州府的事情,虽然不是中书省直辖,实际上却也差不了多少。”
“哦,对了,还有榷场的事儿,这个榷场怎麽开,开在哪里,税收多少,有什麽东西是能贸易的,或者有什麽东西是不能贸易的,这些也要姐夫你写一份奏本。”
“……”
杨大知县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微臣?这些事情全都要写奏本?”
这踏马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不写,不写,一个字儿都不写!
杨大知县黑着脸道:“殿下,这些事情的奏本,微臣这段时间可没办法写出来,起码也要等上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行。”
朱标微微一怔,望着杨大知县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破事儿都是你折腾出来的,或者是说是因为你的奏本而折腾出来的,现在你说你没办法写奏本,就算写也要等上两三个月的时间?
就在朱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杨大知县又继续说道:“殿下,提出这些事情的奏本,和实际去做这些事情的奏本,完全是两码事儿。”
“比如说登州府的奏本,微臣要是写的话,可以洋洋洒洒的写出几千言甚至万言丶几万言,可是这种奏本对於登州府而言并没有什麽用。”
“在没有去过登州府之前,微臣对於登州府的了解就仅限於地处山东行省丶靠海丶去年发生过地震和海啸丶洪州城被彻底淹没丶百姓需要安置,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两眼一抹黑。”
“这样儿写出来的奏本,说好听点儿是泛泛其谈,说难听点儿就是欺君罔上,置大明与百姓的利益於不顾。”
“榷场自然也是一样,选择在哪里开设榷场,最好的办法是先定好几个可以用来开设榷场的地点,然後把这些地点都挨个走一遍,考察周边州县的情况,最後再做出决定。”
“至於税收就更不用多说,首先要确定的就是咱们大明能卖什麽,其次还要确定高丽和安南能卖什麽,这些东西需要户部和工部甚至礼部那边商议决定,绝对不能轻易决定。”
“……”
“其实殿下今天不来寻微臣,微臣以後也是要写这几份奏本的,只是微臣要先把登州府都走一遍,把各县情况都摸清楚之後才会写。”
朱副皇帝越听就越觉得杨大知县所言有理,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吐槽朱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