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少峰身为宁阳知县,无论是官身还是本身的声望都足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父母官,让他来替跛五等人主持换小贴的事情倒也算得上合适。
但是,杨大知县却没有办法接受——平时都是跛五哥跛五哥的喊着,结果忽然要让自己来替他们主持换小贴,这事儿怎麽看就怎麽有点儿别扭。
毕竟,哪怕是互为义父逆子盛行的後世,也没哪个人敢站出来说替自己的兄弟主持换小贴。
因此,杨大知县直接挥手打断了刘三十二的话:“本官可做不来这个事情,最多就是替跛五哥他们写好各自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再替他们合一下生辰八字,换小贴这种事情,你们还得另外找人。”
刘三十二躬身应下,然後试探着说道:“要不您看这麽着行不行?小的们回去之後先替跛五爷他们找好媒人,然後再替那些妇人还有跛五爷他们找几个年高德劭的老人当他们的父母,然後给他们换小贴,请期,等成婚了,再让他们谢媒,顺带着谢谢那些给他们当父母的老人。”
杨大知县当即便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刘三十二长舒了一口气,跟其他一众社长闾长们商量一番后又接着说道:“至於县尊刚刚说的几色礼还有酒席什麽的,小的们刚才商量了一下,您看这麽着行不行?”
“礼的话,咱们就定下四色礼,五斤馒头算一礼,半斤高粱饴算一礼,三尺花布算一礼,两斤猪肉算一礼,这样儿就是四色礼。”
“……”
刘三十二絮絮叨叨的把四色礼和酒席等诸多事情都说了一遍,杨大知县一边听一边点头。
“行。”
“好。”
“就这麽办。”
等刘三十二把这些事情都说完之後,杨少峰杨大知县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赶紧的商量个好日子出来,跛五哥他们成亲的日子尽量选在同一天,一块儿操持着办了,你们也通知各社各闾的百姓都来县城。”
“他娘的,忙活了一整年了,又是旱灾又是蝗灾,又是大雨浇庄稼,什麽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咱们也都经历过了,如今借着跛五哥他们成亲的机会,咱们宁阳县的百姓也都好好乐呵乐呵。”
刘三十二等一众社长闾长们躬身应下,杨大知县才提起让人喊他们过来的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就是陛下降旨,要求尽废胡俗丶胡礼丶胡言丶胡衣,你们各自回去后要跟各闾各社的百姓分说明白,以後什麽乱七八糟的胡俗丶胡礼都不要再用了。”
随着杨大知县的话音落下,刘三十二等一众社长丶闾长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胡俗胡礼?
胡言胡衣?
这些东西在宁阳县不是没有过,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那些乡绅老爷们才会去琢磨,普通人家的百姓每天光想着怎麽活下去了,胆子大些的更是直接反元,谁会去碰胡人的那些东西?
自打那些乡绅们提桶跑路,整个宁阳县里就再没有一个用胡名丶胡礼说胡话的。
至於说像兖州府的陈二那样儿的……那狗入的还算是个人了?而且整个兖州府也只不过出了一个陈二,就这,他还没用胡名,只是因为馋他嫂子,所以才想借着收继婚的胡俗强娶嫂子,最後不也是落得个惨淡收场么!
杨大知县当然也清楚的很,所以在昨天拿到要求尽废胡俗的公文时,杨大知县才会表现的那麽淡定,甚至有些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
当然,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毕竟是给朱重八朱皇帝当官,在那个老登还没有把闺女嫁过来之前,该表现的还是要好好表现的,最起码也要让那个老登觉得自己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好牛马。
来吧,本官要卷死大明朝的官老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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