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洪昌等乡绅面如死灰的被押下去,常遇春才忍不住对着二虎吐槽道:“要我说也忒麻烦了些,当初就应该直接把这些个混账拿下审问,上位还非得折腾这麽一溜十三遭。”
二虎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上位曾经说过,如今北方初定,鞑子未灭,偏偏又事涉朝廷官员和地方士绅,故而不得不谨慎为之。”
跟常遇春闲扯了几句,二虎也离开了中军大帐,寻到朱重八朱皇帝之後将手里所记录的供状交给了朱皇帝。
朱重八朱皇帝来回翻看几眼,脸上的神色逐渐转冷,甚至透露出一抹狰狞。
“好,好啊,”朱重八朱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咱就说他们是想把咱当傻子糊弄吧!你看看,兖州府的知府,同知,通判,一个正四品,两个正五品,四个正六品,还有益都的十几个官员,兖州府城内城外的数十个乡绅,这些人竟然全部涉及其中,他们才来了山东几个月啊!”
二虎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朱重八朱皇帝拿着手里的供状再次翻看一遍,忽然间长长的叹息一声,整个人都显得分外疲惫。
“你说他们到底图什麽呢?”朱重八朱皇帝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二虎:“要权力,他们哪个手中无权?要美色,他们哪个没有娇妻美妾?要钱财,咱给他们的钱粮还少么?”
“一个正七品知县的月俸,便要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拼死拼活干上好几年,更别说他们那些正六品,正五品乃至正四品的官老爷们。”
“难道他们非得把天下的钱粮土地都弄回去填坟才算满意?”
二虎还是沉默。
实际上,朱重八朱皇帝也没指望二虎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朱重八朱皇帝身上的疲惫之色忽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他们想要挖咱大明江山的根基,咱就先断了他们的根!”
朱重八朱皇帝大声吩咐道:“传咱的命令,刘洪昌等一干匪首和涉案官员全部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审从严部问,该杀的杀,该绞的绞,男丁全部发往宁阳县为奴,女眷没入教坊司!”
“他娘的,咱不能任由这些混账东西挖咱大明江山的根基,也不能任由这些混账东西诽谤污蔑一个忠心耿耿的朝廷命官而无动於衷!”
二虎知道今天这事儿被搞大了。
正常情况下,上位会说“传咱的旨意”而不是“传咱的命令”,一旦用到“传咱的命令”这种说法,就说明上位这时候已经忘了自己是皇帝的事儿,开始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到当皇帝之前行军打仗的状态了。
但是二虎也并不觉得刘洪昌和耿老爷等士绅们可怜,更不会觉得那些涉案的官老爷们可怜。
像刘洪昌和耿老爷等士绅诽谤污蔑杨少峰这个正七品的知县,按照罪名来说确实够得上掉脑袋了,但是无论如何也够不上匪首的称呼,男丁亲眷更不至於被流放三千里,女眷更不至於被没入教坊司。
至於那些个涉及其中的官老爷们倒是不冤,毕竟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在大明朝廷极度缺少官员的情况下逼得上位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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