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只觉得上方的话语像是吹着冷气一般,让他指尖有些发寒。
他手指动了动,左右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了。
“回皇上,臣其实也是怕歇息太久,会有人说微臣沉迷於温柔乡,不思进取,便才过来上值了。”
闻言,赵骜掀起眼皮看了眼沈舟。
身子放松地往後靠去,支起手肘,轻笑道:“谁会说你?”
“微臣不知,微臣也是未雨绸缪罢了。”
沈舟是不知谁会说他。
但他懂人性。
有些人,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的。
他本就是个是非矛盾聚集的舆论体。
不管是走到哪里,总也会有人发酸。
就算他不做什麽,不说什麽。
人性就是这麽复杂。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总会有人爱说两句。
身在京城这个最大的权势中心,一点舆论,可就像是在热锅里洒进了水珠一般。
噼噼啪啪地炸出巨大声响。
以防出什麽事,他宁愿早些来上值,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就算是他多想,总归也上京了。
早晚都是要上值的。
若他还在安福县,他哪管这麽多。
地板是冰凉的。
就算是三月天,气温在上升,也还是能感觉到一阵凉气往上冒。
大殿陷入了沉默,气氛诡谲。
沈舟微微皱起眉头,不懂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麽话。
同时也惊叹皇上的心思,可真是难猜。
赵骜左手缓缓敲击着大腿,一动不动地微微敛着眼看底下当朝唯一一个六元连中的少年状元郎。
不知在想什麽,久久才开口。
“起来吧。”
“谢皇上。”
沈舟也是跪了好一会了,跪得太实诚,这会起来,膝盖隐隐发出一阵疼痛。
他神色不显,起身後便规规矩矩地站定着,微弯着腰,垂着眼,由於猜不懂皇上的心思,索性也不猜了。
就等着皇上下一步的指示。
这次皇上若让他走,他铁定听话,拱手道别转身就走。
绝不逗留。
犹豫一秒,都是对他这双发疼的膝盖不尊重。
皇上让他起来,他就当皇上原谅他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刘詹见沈舟起来,已经十分自觉地走到一旁站定。
他伺候皇上也这般久了,虽然有时候猜不懂皇上的心思,但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
若皇上还在生气,这会沈状元就不会站起来了。
而是已经被赶出了大殿。
连跪下求饶的资格都不会有。
气氛依旧很窒息。
窒息的沉默在蔓延。
沈舟之前有想过若是皇上找自己谈话会如何。
可也没想到这才上班第一天,就被喊了过来。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下子又是以这样的情况开头,他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
赵骜坐直了身子,淡声道:“爱卿怎麽不说话?”
沈舟顿了顿,拱手道:“回皇上,微臣不知该说些什麽,怕惹得您生气。”
“你倒实诚。”
皇上的语气并没有什麽变化,依旧淡漠。
但沈舟现在已经练出连锁反应了。
“回皇上,臣在您面前,必须实诚。”
不实诚他这会就不是在这里了,而是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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