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谷是为了迎接下一个机会,赵局长看向落后一步的周知意,收拾好心情,给她一指,“前面就是养羊的农民了,我喊他把羊赶过来,孙老五——过来——”
他突然气壮山河的喊声令周知意不禁侧目。
不一会儿羊群便朝这边赶了过来。
赵局长用?着乡音和那放羊的农民解释着,周知意研究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羊,西北气候寒冷,这边羊身上的毛确实比新宁的羊身上的毛要?更绵密,她用?手将羊毛左右分开,里面的绒毛非常细,羊绒主要?就是看细度,细度越细、品质越好,这位赵局长也?不是自吹自擂,临邬的羊确实好。
等那边赵局长和农民说完话,周知意问道,“之前那些老板收绒都是什么价啊?”
那农民又用?方言对?赵局长说了几句话,赵局长虽然眉头微微一皱,但见他坚持,还是按这人说的价格说了,“他说之前是羊绒七十?、羊毛五块,按斤称重。”
周知意在心中对?比了一下,比她之前在那唐老板的养羊场杀下来的价格还要?低一些,她还挺高兴,品质更好、价格更低,果然这一趟来对?了。
她正要?开口?。
一直只是默默跟着周知意的江遇突然出声,“他说看你是个女的,想要?加点钱,这个价格是报高了的。”
一语惊倒在场所有?人。
被拆穿的赵局长脸皮有?些火辣辣的,“……同志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啊?”
他一边干笑?着,一边瞪了那孙老五一眼,他就说了不行,非不听。
“哦?”周知意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局长,“坑我这外地人呐?到底是多?少钱啊?”
赵局长顶不住压力,“其实一般都是羊绒六十?五、羊毛三块,但有?的时候农民们也?想多?赚点,会稍微提下价……”
他解释不下去了,局促到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真不好意思,我带你再?去看看其他农民的羊,也?有?人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价的。”
周知意也?没想追究什么,毕竟羊绒的价格又不是被统一定价,有?人想多?赚一点也?是正常情况,但是她肯定还是更想和诚实一些的人做交易的,一开始就坑她三、五块的,难保未来不会更贪心。
后来周知意又看了其他几个农民养的羊,大?同小异,品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在一片土地上养的、又是同一个品种,基本上可?以说是没什么差别?。
“我想也?不需要?继续看了,只要?是这样的品质,羊绒和羊毛分开,就以赵局长你说的价格,我也?不往下压了。”周知意说道,她没有?什么想要?继续压榨穷苦老百姓的想法,这个价格对?她来说已经是赚到,即使?再?加上运输的费用?,性价比也?比她之前采购的原料要?划算。
“或者这样行不行?”周知意突然又有?了个想法,“其实赵局长,你们完全?可?以在本地建一个羊绒厂,将原绒收集起来、进行分梳加工,试着直接外销,省去中间那些收绒商人从?中赚差价。”
这样她也?可?以直接采购进行过粗加工的原料,省去了前期处理的麻烦。
这种事情赵局长自然也?是想过,只是,他有?些尴尬的搓搓手,“这不是没钱吗?”
不只农民穷,整个临邬上上下下,都是穷的。
但周知意有?钱啊。
一旁养羊的农民一声都不敢吭,听着那漂亮的年轻姑娘和他们这边的领导畅谈着建设羊绒厂、发展地方经济的事情,他听不懂什么“投资”、“加工”、“外销”之类的词语,只是话里话外能够带动所有?人一起过上好日子的意思他听懂了,以后羊绒羊毛也?不愁没人收,于是他更加频频看向一旁长身玉立的男人,眼神略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