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录。前几次倪保昌来找我,我还没这东西,昨天他来长空,证据我已经拿在手上了,自然是给他看了。”
“然后他就吓跑了?”倪雀有些疑惑地问。
“倪保昌被同事举报,这些年工作期间偷奸耍滑的证据一大堆,厂子里开除他是符合劳动法的,但他强盗行径敲了一笔n+1,那笔钱不算少,厂里把他告到坐个几年牢不是难事。”
倪雀问:“这个证据你拿在了手里,你想让橡胶厂的人告倪保昌他们就会告?”
“钱给他们投了一大笔,后顾之忧也给他们解决了,怎么不会?”
倪雀仍是困惑:“可是这个证据,真的有用吗?孟总帮忙修正了一些橡胶厂的经营漏洞,现在厂里是没问题了。那倪保昌知道吗?倪保昌要是不信呢?他要是不怕这点证据,仗着自己知道厂里一些秘密,以为厂里不敢报警,还是缠着你呢?”
江既迟说:“他信了。”
“……”
“所以他灰溜溜地走了。”
倪雀又问:“那如果倪保昌依旧胡搅蛮缠,你让厂里报了警,警察难道不会怀疑为什么厂里当初没报警,反而给了倪保昌一笔钱吗?”
“怀疑又如何?”
倪雀哑然。
江既迟看着前方车流,淡声道:“厂里之前感念他是十几年的老员工,依了他,现在又觉得便宜他了,反悔了,不行么?”
倪雀还要再说什么,恰逢红灯,车子停下,江既迟抬手摸摸她的头,打断了她的话:“不信我啊?”
倪雀摇摇头。
“不信?”
“信的。”
“那不就得了。”江既迟将她脸侧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倪保昌这个人,色厉内茬,外强中干,有时候吓唬吓唬就成缩头乌龟了,咱们谁也别太把他当回事了,懂?”
江既迟的眼睛很漂亮,形似柳叶,每一处线条都撇得恰到好处,眼皮压出的那道褶,更是在眼尾勾出一个微微上挑的弧度,极为魅惑。而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的是如水温柔。
倪雀被这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又定定地望着这双眼睛,有一种被温水包裹着的柔柔的安全感,她不自觉地,格外信服地点点头:“我懂啦。”
江既迟手按上她头顶,顺着脑后抚了抚她的头发。
倪雀弯眼冲他笑笑。
她决定啦。
不纠结。
不困惑。
不自扰。
都交给他。
他会把温水之外的寒冰都挡住,远远扔掉。
她抬头只见他站在那里,就把她的世界,化作了一整个春天。
*
红灯结束,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家的方向。
江既迟侧脸一片平静。
他刚才和倪雀说的话,基本是真的,却不是全部。
他没告诉倪雀的是,倪保昌找了他不下三次,问他要二十万,之前的几次他没给,因为他要吊着倪保昌,以便留下倪保昌多次上门骚扰的监控影像。
而昨天,倪保昌要的二十万他给了。
有了这明明白白的二十万的转账记录,倪保昌敲诈勒索的事实,更是确凿无疑。
再加上橡胶厂那边给到的证据,两者齐齐地亮给倪保昌。用二十万,断了倪保昌未来向倪雀、向他伸手的可能。
两份铁板钉钉的证据握在江既迟手里,倪保昌拿了那二十万,只会老老实实地缩在他的乌龟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