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再叫他江老师,便是连偷偷的喜欢,都会让她心生罪恶感。
就好像,自己真的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抗拒叫江既迟江老师。
倪雀慢慢、慢慢地嚼着嘴里的红豆饼,她企图用“食不语”的行为让江既迟的问题丧失时效性。
也许江既迟突然想起别的什么话题,这一趴就揭过了。
也许江既迟会自问自答地给出另外的解读,她好顺着他的话拾阶而下。
然而,嘴里的红豆饼嚼完了,心理建设尚在搭地基阶段,江既迟还和刚才一样,垂着眸光看她,在等她回答。
倪雀内心简直是绝望的。
于是,她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强装淡定地回防道:“就……你本来也不是我老师啊,就上……不,就代了一节课,怎么能算啊!”
她一说完,江既迟的神情明显有一丝意外。
他轻声笑道:“小倪雀,你不讲道理啊。”
倪雀不敢看他,垂眼,又去咬手里的红豆饼:“哪……不讲道理了?”
江既迟真的摆出一副要跟她讲讲道理的样子:“古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父就不说了,我也不能有这么大一女儿,那多吓人。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话照说在理吧?”
倪雀觉得自己大概没救了,她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反驳回去:“你不是一日为师啊,你就一堂课四十五分钟为师。”
“……”
江既迟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能丢出一句这般清奇的话。
这小姑娘还挺捉叫人摸不定。
他笑:“上一节课就不算是老师啊?就这么不认账?”
倪雀心虚地、毫无底气地,小声嘀咕了句“不算”。
江既迟没听清她说什么,他微一歪头,不由得开始思索一个问题。
倪雀如果不叫他老师,那平时是怎么喊他的?
江既迟开始回忆。
可大脑里仿佛缺失了这一块的记忆。
他“啧”一声,问倪雀:“小倪雀,你……”
突然,“嘀嘀——”的车喇叭声突兀地响起。
跟前的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降下车窗,车主朝他们的方向探头:“是你们叫的车吗?尾号3790。”
江既迟要问倪雀的话被打断,他回车主:“是我们。”
江既迟应完,走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回头冲倪雀说:“你先上。”
倪雀咬掉手边最后一口红豆饼,把塑料袋子扔进垃圾箱,钻进了车里。
江既迟放下替她挡住车门顶的手,随后也上了车。
两人一同坐在后座。
车主发动车子。
倪雀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江既迟不要再捡起刚才的话题,一边绞尽脑汁地想她要赶紧说点什么,好把刚才的聊天内容彻底盖过去。
她还没想出来要说什么,但或许是她的祈祷生了效,上车没一会儿,江既迟的手机响了。
江既迟接起电话。
听来那头好像是江既迟的母亲。
江既迟和母亲通着话,倪雀绷着的神经因此得以松落,她渐渐不再那么紧张,也想了些待会儿可以聊的话题。
等江既迟挂断电话,倪雀朝他看过去,问他自己刚才看医生花了多少钱。
这本来也是她打算出了医院就问的,只是刚才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