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奔赴远方,老师很?是失望,在师门聚会上大?发雷霆,当场教育了他半个小?时。
“我懂。我辜负老师了。”郑师兄突然沉闷下来?,显露出些稳重的气息:
“师妹你没有见过,因为不识字连名字都不会写、被老板赖账的农民工,一米八的汉子在我的面前哭得像个小?孩,鼻涕横流的说着自己没脸回家过年?,娃儿上不了学;被牧民老公家暴了一辈子的藏族妇女?,居然不知道可以起诉离婚,以为自己要做丈夫一辈子的猪马奴隶。这样不懂法的受害者太多太多了,每次我回京城看着现代化的都市和五光十色的夜景,思绪没有一刻不在山村和边疆。”
向蕾站在原地愣了楞,眼底逐渐起了些水雾,但一会就已?散去。
郑师兄也不知道为何?会和师妹说出这番心底话?,也许太久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今天尤为控制不住自己:“听别人说,你拒了红圈所的Offer,做了经纪人上了电视;我也听到一些不好的评价,说你爱出风头、有损咱们?学校的名誉;但我看了你在节目中的状态,才知道向冰山也是会笑的,还笑得这么多这么开心。”
郑师兄记得第一次在系里学生会见到向蕾的场景。她冷冰冰的坐在那?儿,满脸写着非问勿扰,狭小?的办公室有人坐到门边边边上却硬是不敢坐在她身边;相处一段时间后,向蕾的热络也仅限于?礼貌,要不是因为她在辩论和比赛中体现出超群实力和天生领导力,不然还真得不到同仁们?的认可。
听学长提到她大?学时被起的外?号,向蕾有些窘迫:“我只是有些慢热。”
“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好,真正开始懂得人间酸甜苦辣柴米油盐,不再?是那?个强大?的空心人了。”这也是他愿意和向蕾说说心里话?的原因——不是因为所学的专业和学历出身就必须要去做什么,而是他们?都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才累并快乐着;那?种?由衷的满足和幸福,是多少金钱和名声都换不来?的。
“师兄......谢谢你。”向蕾笨拙的道谢。她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但更多的是被认同的欣喜。
“今天我多啰嗦了两句,别介意。”郑师兄语气中带着些笑意和欣慰:“去披荆斩棘吧,向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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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同眼睛红红的,推着柯顶在回病房的路上。
二人沉默不语,柯顶长叹出一口气,伸手默默的覆在江同推轮椅的手上。
他突然感受到这股温暖中还带着一些炙热的力量,泪水又迅速模糊了双眼。三人探望过江母后,又决定到血液科看看江心;主治医生好心的让三人远远站在走廊看了几分钟,小?江心今天状态不太好,已?经是连续发烧了三天;无奈这是白血病基本症状,没有做骨髓移植就得忍受随时会袭来?的病痛。
在柯顶的面前,江同不需要掩饰。他默默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了老师的顶上。
向蕾等在柯顶的病房外?,正好撞见这一幕。她迟疑着不敢上前打招呼,还是柯顶先发现了向蕾。
“小?向来?了?”
江同背过身快速擦了擦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向蕾假装刚发现他们?的样子:“是啊柯老师,顺便给你们?带几个好消息!”
“真的吗!?”几人一起回到病房,向蕾迫不及待的把师兄在贵州帮忙处理的结果说出来?,江同大?喜过望,连柯顶额头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几分:“真的可以报销百分之七八十吗!?”
“当然,这是国家的医保救济政策和惠民措施,只要把文件材料和凭证备好,通过审查自然可以报销。”向蕾把贵州少数民族地区出台的文件和规定科普了一遍,彻底把江同的心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