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项可办妥帖了”
“何公放心”,陆泰应了句,又凑到耳边道:“不过,我可是听人说过,那位似乎不喜女色。”
“喜不喜一试便知,如今他为尊、我为卑,礼数总要尽到。”
何冲自知没有兄长何威的本事,自兄长亡故后,他主政素来谦抑冲和,未曾有一日想过图取东南。
当初何穆之起兵造反,他与几个老将便极力反对,奈何小儿年轻气盛,又被身边几个小人鼓动,急忙忙挥师而去,哀哉哉亡命而归,也是无可奈何
方今李军势如长虹,锋芒正盛,城门楼下一望,队列俨然,令人不得不心生敬畏。
何冲原本还在战与不战之间犹豫不决,豫、江二州又前后传来战报,言说历阳、武昌两座重镇已为李勖帐下大将徐凌所破,援军不日即可抵达江陵。
何冲大惊,他只道李军主力是从建康溯江而来,虽兵临江陵,若是江、豫二州及时响应荆州,也可一战,哪想到李军主力一早便直奔历阳,建康只留了一小股兵马,如今这八千人里还有一大半都是荆州健儿!
如此一来,何冲更无一战之心,李勖又在此时遣使相告,要他开门纳降,许诺不杀一兵一卒,何冲与左右商议一番,也就就坡下驴,忍辱避祸。
李军入城后的确信守承诺,何冲跟着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还在胸腔里提着,究竟能不能松下来,还得过了今晚再说。
陆泰心里与他想的一样,当此乱世,一时之成败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往后的安排,那才关乎整个荆州的命运。趁着这会儿李勖未到,二人又低声交谈起来。
正说话间忽听令官在外唱道:“骁骑将军到!”
何冲神情一肃,赶紧起身前去迎接,其余人等莫不纷纷起立,俱都看向门外。
灯烛在城楼上高照出一片辉煌,一位身量极高的俊朗青年踏破夜色,现身于这片辉光之下。
他未着铠甲,连刀剑也不曾佩戴,只穿了身宽大的月白长袍,顶簪金冠,足蹬木屐,幽蓝色的天幕在背后衬着,整个人竟有点光风霁月、名士风流的意思,浑不似江陵城下引兵压境时的杀气腾腾。
何冲不禁有些发怔,得他微笑着称一句“何公,久仰”,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揖礼,“将军快请上座!”
李勖含笑目光从诸从事、郡守、令尹等一众官员面上掠过,微微颔首后,撩袍入席。
他一来,先时还人声嘈杂的曲江楼顿时鸦雀无声,丝竹管弦亦停,所有人都等待他发话。
李勖举盏,待到上官云用早就备好的清水为他斟满,朗声道:
“荆州英雄之地,李某向往已久,今日得与诸公临江把盏,不胜荣幸。此番逆乱虽由荆州而起,然,一人之祸不可罪一城,何公高义,不吝一己私名,慨然反正,使百姓免于兵燹之祸,李某感佩之至。诸位,今日这第一杯酒当敬何公冲,来,同我满饮此杯!”
这话给足了何冲颜面,何冲自然感激,却是不敢真的以义功自居,忙摆手道:“李将军平祸除逆,匡扶社稷,乃是我大晋救亡之臣,来日大晋的江山社稷全赖将军一人。我等微贱之人,能为将军略尽绵薄之力,足称幸事。今日将军远道而来,这第一杯酒,理应敬将军!”
这话说完,陆泰等人立即应和,纷纷口称:“敬李将军!”
李勖一笑不多推辞,将盏中水一饮而尽。
何冲接连引人过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