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腔恼恨,愈发咬着牙将青砖粗墁的地面撞得发狠。
韶音看得有趣,“怎么,你不服么”
说着竟是又将手中金蛇信一甩,径直抽到了刁云脸上。
那刁云本是刁家旁支,也是一曲军候,手底下管着五百来人,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当时就被抽得热血上涌,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脖上青筋根根迸出,伤口立刻被鼓出血来,张目怒视韶音。
四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生怕待会难以收场,急得扯住了韶音衣袖,小声唤:“阿嫂。”
韶音安抚地朝着她笑笑,转而看向刁云,轻笑道:“鼠辈,你想如何”
“你——”
“鼠辈”之语正是他方才詈骂李勖所言,此刻却被这小娘子当着面骂了回来,刁云被她激得几欲呕血,攥着拳头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赵化吉一力拦住,喝道:“混账!灌了二两黄汤不知自己的身份了,还敢冲着夫人撒野,还不快滚!”
刁云也是喝了点酒,又实在被那一鞭子抽得怒不可遏,这才有了还手的冲动,此刻被赵化吉阻拦,这股冲动便再而衰三而竭、一蹶不振了。虽仍觉气愤不平,到底不敢如何,只看了眼赵化吉,冷冷道声“告辞”后,拉起赵洪凯扬长而去。
赵化吉回手关上房门,回身一屁股坐到了韶音对面,嬉笑道:“底下人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为阿嫂出气。却是不知阿嫂竟还有这一出手上功夫,实是令阿獠大开眼界。”
他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双柔软的玉手看,韶音扬手便将金蛇信朝他面门甩去,赵化吉早有防备,一把就将软剑的一端接住,攥在手中将那纯金打造的剑身看了又看,笑道:“阿嫂这一下当真是厉害,阿獠可是不敢领教。”
韶音往回抽剑,那蛇皮一般软粼粼的剑身便从赵化吉手中一寸寸滑过,舒服得他差点叹息出声。
“今日之事,还望阿嫂和四娘莫要告知阿兄。我受些皮肉之苦倒不要紧,若是惊动了家中长辈便不值当了。”
荆姨母早就对赵化吉屈居李勖之下心坏怨怼,赵化吉在军中受了一点辛苦,她便要到荆氏面前吵闹不休。若李勖是亲儿也就罢了,偏偏只是继子,荆氏不好深说,夹在中间着实难做。四娘对此自然十分清楚,在赵化吉的注视之下,只得垂了头,小声应了句“嗯”。
赵化吉满意地一笑,转而看向韶音。
韶音嗤笑一声,“与我何干我自小便爱看热闹,更喜欢凑热闹。你若是不想教我说也成,好歹教我看到你的诚意。”
若是旁人这般口气说话,赵化吉此刻早就翻脸,偏生这位谢氏阿嫂的两瓣红唇生得过分艳丽,那一对明眸蛮横起来更是顾盼生辉,直看得他骨头都酥了,于是便涎着脸道:“不知阿嫂想要什么,就是天上的月亮,阿獠也愿意摘下来奉给阿嫂。”
这副谄媚谄媚嘴脸韶音见过太多,赵化吉特殊就在他是其中最丑陋的。
韶音被他丑得啧啧称奇,叹道:“那倒不用,只不过是要你帮个小忙罢了。”
“哦阿嫂只管说来。”
“听闻我谢氏巨光剑现在你叔父手中,失此爱物,实令我食不下咽、夜不安寝,阿獠何不为我取来三日之后,仍是此时此地,只待完璧归赵,此事便一了百了,绝不再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