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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心胸豁达”,荆姨母面上勉强维持的笑容也挂不住了,脸色沉下来,淡淡道:“二郎这么说,倒像是我们小肚鸡肠、没事找事了。”

“表兄”,阿萱自从李勖进屋便殷殷地望着他,此刻才开口道:“阿嫂的确是误会我了,我若是事先知晓,怎会如此行事这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说着潸然泪下,起身盈盈走到李勖身前,拔下头上那鹿首步摇,连同一对明月珰一齐递过来,幽幽道:“既然阿嫂说这是陈郡谢氏之物,阿萱自问蒲柳之身,如何能配得上如此便物归原主,还请表兄代为转交,只盼能消弭误会,令阿嫂放下心中芥蒂。”

说罢又用那双雾气朦胧的眸子望着李勖。

李勖不着痕迹地向旁挪了一步,淡淡道:“她自幼锦衣玉食,说句视金玉为粪土也不为过,在乎的岂是这些身外之物你阿嫂也要我代她转告你,既然你喜欢这些,她便当做见面礼送与你,你留着戴就是。”

阿萱水光朦胧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就变了脸色,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面上冷一阵热一阵地青红交加,很是令人不忍卒观。

李勖说罢再不看她一眼,而是看向荆氏,沉声道:“阿母,儿领兵在外,不愿后宅多生事端。还望阿母以家宅和睦为计,凡事多包涵。我军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李勖大步离去,赵化吉的屁股便像是生出了疖子,在竹簟上磨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坐住,告了一声便匆匆而去。

荆姨母气得脸色发白,攥着帕子的手骨节泛青,望着门外早已不见的人影,良久方才恨声道:“阿姐养的好一头白眼狼!如今他发达了,攀附上了权贵,就忘了你的养育之恩,更忘了咱们这一大家子是如何提拔他的!若是没有他姨父举荐,他如何能跟随赵都督,赚来如今这份前程!”

“你说什么呢”荆氏怪看了一眼妹妹,教四娘和赵氏抱着孩子出去,之后道:“这话说一次就罢了,往后可莫要再提。当初他姨父在世时,也不过是将二郎带到帐下当一个小卒,赵都督何尝正眼瞧过我们如今二郎的前程可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教你说的好像是我们欠了你家多大的人情似的!”

荆姨母不料阿姐如此反应,一时愣怔过后,立即恼怒地站起身来,做出拂袖欲走的架势来。

荆氏气道:“你生气我也得说,若二郎的军功是你们赵都督赏的,我倒想问问,他老人家为何不赏给阿獠,那可是他的亲侄子!”

这话可是戳到了荆姨母的痛处,她自忖处处高了姐姐一头,偏偏儿子赵化吉屈居李勖之下,还被李勖管成了这副熊样,她是想起来就觉得窝火,今日又被阿姐当面揭短,更是觉得挂不住脸,当即铁青了脸色,一把拉上阿萱,怒气冲冲地出了门,临走时扬言道:“再也不来了!”

荆氏听这句“再也不来了”已经听了八百回,耳朵都要磨出糨子了,“嘁”了一声,亦扬声道:“爱来不来!”

……

韶音午后困倦,上榻睡了黑甜一觉,悠然醒来时已是黄昏,自然不知西院发生了何事。

晚上沐浴过后,一时间了无困意,便吩咐阿筠取出笔墨,临窗搦管,不觉明月高升。

待到听到院中动静,李勖已经走到了门口,旋即带进来一身热腾腾的汗味,不待韶音开口,径自进了净房。

他一回来,韶音笔下的横竖撇捺就变了形,怎么看都不对劲了。韶音索性搁了笔,上榻靠在隐囊上等他出来。

李勖再出来已是一身皂角清香,身上换了套干净的白色中衣,衣带系得很松,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韶音一眼瞥见,情不自禁回想起昨日净房中看到的一幕,一时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忍不住想象出这片胸膛的全貌来,一时心浮气躁,双颊发热。

她肤色雪白,脸红起来格外明显,连着脖子、耳朵红彤一片,像盛开的榴花。

“你怎么了”

李勖乍见到她这副模样,还以为她是着凉了,心里一急,伸手便覆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掌心宽厚,指根似有一层茧,触感温暖干燥,温度并不比她的额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