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竟……”他顿了顿,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得低沉些许,“自我懂事起,我跟在他身后太久了,也没想过,以后我要顶在他的前面。”
而且这还是在他有可能康复的前提下。
“或许,太子不是谦让,而是他真的这样想。”
江瑶镜提出了不同的论点,“虽然我不曾见过他曾经的风姿,但我也知晓他曾负责三军的所有后勤。”
光一大家子过年的事宜就能忙到自己不想说话。
而太子负责了这么多年的后勤调度,要顾着前面打仗冲锋的弟弟,还要管着前面随时都可能拧巴的亲爹。
想也知道他有多累。
若一直如此直到登顶,也就罢了。
谁知中途身体不堪重负,直接垮了,他也就这么休息了下来。
江瑶镜:“很多事情不能一鼓作气的话,基本也就成不了了。”
“虽然太子在陪团团玩乐的时候也能有几分朝气,但其实大多时候,他只是安静看着,偶有回应的几句,也不怎么动弹。”
“我想他,应该是真的想休息了,无论身体健康与否。”
岑扶光听完,若有所思,他大概是认同这个观点的,只是眉宇间的皱褶越发成型,显然,他心中所想的并不如他说面上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反正明天就到了,你直接问他嘛。”
江瑶镜伸手去摁他眉心的川字,手动强制给抚平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像太子了。”
岑扶光神情一呆,还真起了几分好奇心。
“为什么?”
江瑶镜憋笑,“因为太子把你当儿子养啊。”
她一下子从他怀里跑了出去,几步走到桌案的对面屏风的旁边,看着岑扶光逐渐危险渐眯的双眸,她忍笑继续大胆撩虎须,“既为他的将来提前打算,又放手让他自在翱翔,沉稳的父亲大多都是如此对待儿子的。”
“太子爷,真的把你当儿子养了。”
岑扶光:……
他一下子站了起身。
江瑶镜转身就往外跑,“我去看孩子们了,你忙你的。”
灵动的身影马上就消失在了屏风背后。
岑扶光没有试图去追,他站在原地已经被气笑了,单手叉着腰,舌尖顶了顶上颚,眼中危险晦暗同存。
跑。
现在跑得快,晚上就哭得凶。
不过真到了夜里,岑扶光的打算直接落空了。
不仅没让她哭出去,还被赶出去和孩子们一起睡了。
因为连续好几日一直沉浸在美人乡的江瑶镜终于恍然大悟,明天就要到京城了。
——
虽然说即使到了京城的码头,也只下船后走上那么一小段路就会换上马车,但万一有人来暗搓搓窥探呢?
毕竟那么多人想嫁给他,肯定会有人来‘打探敌情’的。
她还不知道经过步军统领被处理和有意和秦王府联姻的人都被太子爷敲打之后,至少这两年,已经没人敢打秦王的主意了。
她只知道,就算没人来,她也要精致完美得走完那一小段路。
为了找出合适的战袍,江瑶镜带着江团圆一起翻箱倒柜,中途岑扶光进来试图加入,被她一杆子支到了孩子那边,再继续靠近,巴掌直接抬了起来。
岑扶光一脸憋屈出去了。
江瑶镜这会子是真没空管他了,美字占据了她所有心神,明天务必要惊艳所有角落里藏着的魑魅魍魉。
江团圆也被她感染了,已经收拾好的首饰盒子被她几乎全部翻了出来,八仙桌上床上梳妆台上散落的,都是价值连城的首饰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