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受,江瑶镜又从抽屉里翻出薄荷油,在鼻下嗅了还嫌不够,又在指腹揉开,点涂在额穴。
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舒散了许多。
这刚一舒服,江瑶镜马上就看向江团圆,“茶山那边的管事,你觉得谁能够胜任?还有祖父那边的旧友,你觉得谁愿意来这边?”
离开也要找个靠谱的人来统领这一摊子事才行。
“歇歇吧。”
江团圆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净手后走到她的身后,一边给她按摩僵硬的肩颈一边絮叨,“你脑子都要木了,还问这些呢。”
“再急也没急到这份上,又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这边还有一摊子事呢,王爷至少也要忙几天,急什么。”
“吃过饭,在海边走一圈,你精神彻底好转了,我再回答你。”
行吧,那就用了晚膳再说。
江瑶镜放松摔进椅背,放松身体由着她按,阖上双目养神。
不过这顿晚膳到底没能按时用上,因为岑扶光回来了。
他一回来,江团圆就主动避了出去。
岑扶光看着似已经睡过去的江瑶镜,又看着她桌案上数张密密麻麻字迹的宣纸,顿了顿,没有出声,而是无声走到江团圆先前的位置上,抬手,继续给她按摩肩颈。
不过他的力气和江团圆真的不同,刚一上手,江瑶镜就睁开了眼。
眼眸清澈,没有半分睡意。
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看着他,直接询问。
“如何?”
岑扶光拉着她从桌案后走出来,又在贵妃榻上一起落座后才低声道:“大哥带了很多人走,而且……”
他顿了顿,接着道:“他至少比我提前一个月收到海上的消息,金银岛那边确定金银矿都是巨量的时候,他就已经着手安排了一批人回京了。”
对于太子会比岑扶光提前收到消息这事江瑶镜不意外。
出海一事是岑扶光在负责没有错,但太子已经不知提前了多少年在海上就有布局,他会提前知道消息是理所当然的。
他这两句话一出,太子的意图已经彻底明了。
他在确定弟弟真有夺位的打算后,没有和他商量,直接回去找皇上‘干架’了。
江瑶镜沉默良久后,再问,“京城有消息吗?”
“没有。”
岑扶光:“安然如旧。”
江瑶镜:那就是太子和皇上的单独‘交流’了。
所以太子到底是怎么在短短几天里就‘搞定’了皇上的?
要知道,孩子出生后,皇上也是熬了许久后才送了贺礼来,看似妥协了,也给了自己永安郡主的封号,但他这一年里不停催着岑扶光回京的信中,没有任何关于大婚事宜的只言片语。
江瑶镜都习惯他的拧巴了。
信里暗搓搓提两个孩子,让送画像回去,但自己这个生母,他一个字都不提。
可自己给皇后娘娘送东西的时候,他又会委屈。
婆婆有,公爹为何没有?
这是皇后娘娘给出的回信上直言说出来的。
江瑶镜:真的特别拧巴!
两人都在不停猜测岑扶羲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也在想他如今在京里是怎样的处境,静谧良久后,帐篷外传来的熟悉的展翅声和叫声。
江瑶镜侧头看了一眼岑扶光。
岑扶光没有犹豫,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回身,手上拿了一个小竹筒,几步回到江瑶镜的身边坐下,当着她的面打开纸条,依旧是太子从容不迫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