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恶。
江瑶镜脚步微滞,看了他一眼。
—— ——
来之前,对这边的管事已经心内有数,又有星月三言两语闲谈带出来的他们私下的品行,江瑶镜已经胸有成竹。
而她的十拿九稳在看到正厅廊外乃至延伸到院中都站满了的人时,她默了默,回身,直接看着了也同样跟着来外院的囚恶。
囚恶一直仰头看向天际。
江瑶镜:……
我们家有这么多人吗?
你以为两边人的衣裳穿戴一样,我就分不清谁家自家的,谁是王府的?
江瑶镜知道岑扶光也在这边圈了一些山,更清楚,这些事都是囚恶负责的。
她没想到囚恶这么狗,招呼不打一声就全部丢过来了。
囚恶:……
江瑶镜不动,囚恶也不动。
几息后,囚恶依旧不看江瑶镜,咣当一声直挺挺跪下,脑袋深深垂着。他一跪下,在场候着的人群中大半人也跟着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就跟排练过的一样。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尝试慢慢弯下腿弯,又被人眼疾手快地拽了起来,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过去。
他们跪,你跟啥,你是自家人,分不清主子了是不是!
江瑶镜:……
行吧。
扶着嘴角已经快压不住的团圆的手,款款走向了高座。
张妈妈在门口引着他们一波又一波的磕头,江团圆也没闲着,盘中早就备好的一串一串铜钱也跟着分给了小丫鬟们赏了下去,同时在心里疯狂计算人数,今天的赏银备够了吗?
这王府怎么有这么多管事在这边?!
王爷这是要在这边占山为王了吗!
身后忽然窜出了一个高大身影,还没抬眼去看是谁,手中托盘猛地一沉,已经下去一盘的铜钱串又被填满了。
这一串一串的,和自家准备的赏银数目一模一样呢。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预谋啊。
江团圆头也不回,抬脚往后狠狠一踩!
脚尖忽然受到重击的囚恶:……
川蜀的婆娘果然凶得狠!
高坐上方的江瑶镜把下面的一切都收尽了眼底,自然也看到了囚恶投钱的动作,抽了抽嘴角。
今天这一出,是囚恶自作主张,还是岑扶光吩咐的?
接了今天这一滩,见善那个更精的,肯定马不停蹄的把王府的内事都往自己手里丢。
是,如今人都不在京城,秦王府的事都是管家在管,根本不会传到这边来,看起来很清闲,管管随行的侍卫们就是了,但别以为江瑶镜不知道,他私下里的事多着呢。
不仅在联系曾经的旧部,还在和太子暗戳戳搞一些小动作,那边更吓人,好在已经在私造兵器了……
这些事岑扶光虽然没有特意和江瑶镜说过,但也没有隐瞒,只从偶尔的碎语中,江瑶镜就已经可以拼凑全部。
但江瑶镜不想知道。
不是清高不想参与,这孩子都生了,两人早就在一条船上了,生死荣辱都是一处的,根本就分割不开。
论理,江瑶镜该帮忙的,就算不帮着出谋划策,也该出力一二。
但她始终念着一个人。
祖父。
是,祖父早就上交了兵权,即使他不愿,可能在皇上眼里,他也跟着倒向了岑扶光。
但其实没有。
江鏖从未帮过秦王和太子任何。
或许是忠君,或许是懒得折腾,反正别看江鏖和岑扶光相处时打打闹闹的,但确实没有提供任何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