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忠抽了抽嘴角,面色一度狰狞,很快就强作笑谈,“江姑娘这话是折煞咱家了,太子爷和秦王殿下的太医自然是最好的,咱家这边,就不班门弄斧了。”
他心里也明悟,今儿是见不到江侯爷了,这口谕,也确实不能当场说给他听了。
算了。
和眼前这朵霸王花说也是一样的。
至于江侯爷听不听,后面又会有如何的曲折,那是皇上该烦恼的事,自己就是个传话人,没得为了一道口谕,把江家太子秦王都得罪个光。
今儿虽然秦王没有出现,但谁不知眼前这位新封的永安郡主是他媳妇儿,今儿要是真敢强闯,怕是自己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侯爷身子不爽利,那跟郡主说也是一样的,皇——”
“在说什么呢。”
未尽的话语直接被人打断。
低沉清冽的男生从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江瑶镜还没抬眼时杏眸就已经氲藏了数分笑意,抬眼看去,那到逆光而站的高大挺拔身影。
不是岑扶光又是谁?
钱忠回身,领着一行人下跪,“参加秦王殿下。”
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江瑶镜站在原地,和岑扶光隔着门槛,遥遥相望。
岑扶光没有理会向他请安的众人,只微微偏头看着今日盛装出席的江瑶镜,玄金的华裳,庄重又大气,鬓间金凤补药更显妩媚风姿。
他浅浅一笑,薄唇无声开合。
江瑶镜看明白了他的唇形,脸上神情一滞,满含羞赧的瞪了他一眼,眼尾都红了几分。
岑扶光脸上笑意更盛。
他没有出声和江瑶镜交谈,几步上前,长臂一伸,拎着钱忠的衣裳就往外走,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而跟着钱忠下杭州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回神,给江瑶镜磕了个头,忙不迭小跑着追出去了。
他们一走,江团圆就领着自家下人给江瑶镜磕头道喜。
确实是一桩大喜事。
江瑶镜抬手一会,都赏三月月例。
又听了亲近妈妈们的贺喜声后才回了内院,江鏖早早等着呢,她一出现,几步就走了过来,“如何,口谕可说出来了?”
江瑶镜摇头。
江鏖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自己没有亲耳听到,就有回转狡辩的余地,现在的情况比自己预期还要好上几分,小月亮都没听到。
如此,抗旨不尊的名头可按不到自己头上了。
“没想到最好欺负的,竟然变成了老夫!”
江鏖不满嘀咕。
江瑶镜忍笑,“都说了你在修养,你也不好在外面迎客的。”
这次不止皇上的人来了,好些人家也跟着钱忠的队伍送了贺礼来,虽不是主家亲至,但既然能送到杭州来,那就是和侯府或者秦王府关系还算密切的。
他们派过来的主事之人,总要见上一面的,不然就是失礼了。
“正好,咱们家杭州的庄子倒是有糊涂账。”
“你去处理了吧。”
杭州这边的庄子铺子的账本江瑶镜早就收集好了。
江鏖点头,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衣裳,出门去了。
江瑶镜也没闲着,换过一身衣裳,高坐正位,等着京城贺喜的人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