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元丰帝直接让他退下,甚至都懒得让他回南书房念书了。
念了也无用。
虽然他去和老二去的意义在自己这里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这是岑家拿下江山后对孔庙的的第一次祭祀,意义重大,就算他没有老二的隐形太子身份,也能镀金图一个好名声。
按着规章来完全不需要懂脑子的事情,他居然都能办砸。
“回吧。”
直接略过他抬脚往前走。
“回你的王府去,也不必上朝了。”
岑扶晞瘫坐在地上,怔怔看着元丰帝的背影,眼泪鼻涕横流的脸上,不仅有惊惧后的茫然空洞,还有一层淡淡的恐慌。
父皇怎么不罚自己呢?
“父皇……”
“滚,马上滚!”
元丰帝的怒吼声还没散尽,紧随而来的茶盏就凌空砸了过去。
岑扶晞完全不敢躲,肩膀处硬生生挨了这一掷,又屁滚尿流的退了出去。
离了乾清宫后游魂似地荡出了宫门,被早就等在宫门外的王府马车带回了襄王府。
而回到襄王府后,迎接他的不是殷勤伺候,而是不满问询甚至斥责。
刘家女身为宰相的女儿,自幼在书香中长大,自认学识不输天下男儿,虽然襄王身份显赫,但这门亲事着实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襄王妃:“我是真的不明白,祭祀后的学子大宴,你身为王爷,只需要抛砖引玉,已有人为你作好了开场诗文,只需要背下来即可,一首诗你都背不下来吗?”
岑扶晞就顾着灌酒,一言不发。
襄王妃还是没停下她的絮叨。
“错了也就错了,也无人指出你的错误。”
“你要记得,他们不是在恭维你的学识,而是因为你王爷的身份才处处逢迎。”
“你倒好,喝了几杯黄汤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恬不知耻去点评别人的诗文,若是夸奖两句便罢,可你自己都不知其中典故,非要强辩人错了……”
“够了!”
岑扶晞站起身来,赤红的双眸死死看着襄王妃,“本王娶你进门,不是让你来说教的,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南书房的先生!”
手一挥桌上的酒杯瞬间落地摔成了碎片。
襄王妃一声惊呼连退数步,眼中带泪满目惊恐地看着岑扶晞,岑扶晞丝毫没有理会她的眼泪,大步向外走去,身后的马上响起的哭嚎声也没有让他回头。
他没带任何人,直接打马去了一出幽静小院,怀胎刚满三月还没如何显怀的李家姑娘一身柔弱笑意迎了上去,闻着他满身的酒气也没有任何恼怒,而是不顾自己的身孕,殷勤伺候他梳洗,亲力亲为。
把岑扶晞服侍得格外周道,柔顺的做派让他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别忙活了。”
一把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坐下,摸着她的肚子问,“我儿子可还好?”
“好着呢,王爷不用担心。”
“那就行。”
“这可是咱们皇室的长孙,你可得要好好养着,等这个孩子生出来,我就以侧妃礼迎你进门。”
虽然今天父皇没有惩罚自己,但岑扶晞心中莫名有种难以言说的恐慌,他迫切想要在父皇面前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本来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惊大于喜的,他再傻也知此时不能得罪刘家。
但现在这个孩子竟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皇长孙,足够父皇消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