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国宰相, 在朝堂上被人群殴至重伤, 只把赵至卿停职关大牢完全不够, 这事不能这么简单过了呀!”
元丰帝回头打量了岑扶晞一眼,还是觉得他的脸实在有碍观瞻, 又移开了视线。
“那你想怎么办?”
“撤职,光停职怎么够,把他撤了。”
“那换上谁呀?”
岑扶晞没发现元丰帝的语气逐渐危险,还真的顺着这个问题想了下去,换了赵至卿,谁能顶上兵部尚书的职位?
“怎么?”
“你的好岳父没告诉你人选?”
迟钝如岑扶晞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又过了片刻,才小小声道:“刘大人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要来替他找公道的。”
元丰帝:……
从龙案前起身,顺手摸了本奏折拿在手里,几步走到垂着脑袋的岑扶晞面前,手中的奏折毫无预兆的旧对着他的脑袋砰砰敲,誓要把他脑子的水敲出来。
“朕让你去跟着刘问仙学习,学习!不是让你去向着刘家的。”
“你别忘了你自己姓什么!”
打着打着打出了真火气,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岑扶晞嗷嗷叫着跪下了,抱着脑袋抬眼,眼巴巴的看着,一脸迷茫。
“我姓岑啊?”
显然他压根就不知道元丰帝为何生气。
元丰帝只想抚额叹气。
一个父亲,只是生母不同,为何老三和老大老二差距那么大?!
元丰帝很想告诉他这顿打就是刘问仙自找的,谁让老二才不在两个月他就飘了,自认没人可以压制他了,居然把心思动到了军饷上面,赵至卿能忍他才怪了!
但这事要跟老三这榆木脑袋说清楚,起码要掰碎再掰碎,而且他还不一定能听懂!
元丰帝气得叉腰站在原地直喘粗气,脑门直充血,都快心梗了,终于体会到了南书房的先生们来找自己哭诉时的心情。
朽木真的不可雕!
亲生的,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元丰帝强行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长吸了一口气,准备敲开老三的脑袋再仔细给他梳理一番,朝堂大事不是简单的黑与白,甚至几乎可以说暗流涌动的都是灰色,不要只看简单的表象。
“你——”
“皇上。”
太监小跑的上前打断了他的话语。
“秦王派人从津海押送了六名官员回来。”
“这亦是秦王送回来的卷宗。”
押送官员?
老二不是出去玩乐放松心情的么,这又是整得哪一出?
元丰帝有些懵逼地接过太监双手呈上的卷宗,直接打开细看,才看完第一个案子就已经脸色漆黑,等到五个案子全部看完时,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旁边偷摸起身还垫脚偷看的岑扶晞又跪了回去,老实当他的鹌鹑。
“好样的,真他娘的好样的!”
元丰帝把手里的卷宗狠狠摔了出去。
前面那些贪污弄权的就罢了,虽然才当皇帝几年,才元丰帝也知晓,贪官是永远都杀不尽的,不至于生气到这般地步。
他生气的是,军营也出了问题。
要知道津海可是距离京城最近的武装重镇,这才几年,那边的军营居然已经连训练都已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还有将领堂而皇之的在军营聚众赌博?
新朝初立就染上了这些毛病,这个绝不能容忍,必须下狠手清理一波了。
元丰帝:“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进殿。”
太监领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