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长腿跨过门槛,岑扶光缓慢而又坚定的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在咫尺时才停下,“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心意而有意疏离么?为何还要惊讶?”
这个距离太近,加上他本就傲人的身高,压迫感更甚。
江瑶镜屏息连退两步,这才惊觉原来这人生得这般高,自己似乎只到他肩下的位置。
更没想到,他会极其突兀的把话点明。
垂下眼帘,强作镇定。
“王爷说笑了,您的心思,如何能轻易被旁人察觉呢?”
又恭谨福身,“臣女还有事,就不耽误王爷礼佛了。”
岑扶光看着她垂首向外,也没拦她,只在她将要踏出门槛之际,才缓缓道:“这个殿,我只拦了一刻钟,一刻钟后,香客会照常入内。”
江瑶镜看向外面,朱红木门已阖上,莫说香客,连僧弥都不见,只有院中的古树依旧,红绸随风而动。
“你是要跟我在这聊呢?”岑扶光两步就走到了她身侧,带笑的声音清晰传入她的耳畔,“还是跟我去别的地方聊?”
“我有的选么?”江瑶镜抬头,怒视他。
“当然有的选。”
“在这里聊,一刻钟之后,你我二人之间关系的猜测和流言,很快就会出现在京城中。”
“跟我去别的地方,那就一切如旧。”
岑扶光扬眉一笑,恰逢清晨日光落在他出众的眉眼之上,将本就色若春华的容颜又添新色,“怎么不是选择呢?”
长得再好看,声音再柔和,笑容再和熙也改不了他此刻的强势恶劣!
江瑶镜收回视线正视前方,一丝笑容都欠奉,声色冰冷。
“带路。”
以手段来达成目的,受冷脸是应该的,岑扶光依旧笑得斯文有礼,领先一步带路。
江瑶镜依言跟上。
——
江团圆从秦王出现的那一刻就懵了。
又在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后更懵了。
这话里的意思,姑娘和秦王之间有来往?自己天天伺候姑娘,咋一点苗头都没发现呢?!
她一路脑袋都在来回转悠,看一眼江瑶镜,又看一眼前面带路的秦王,来回几次后,凑近,在江瑶镜耳边小小声,“姑娘,你和他的衣裳,好像一对哦……”
闻言,一直垂眸思考对策的江瑶镜抬头看向前面的岑扶光。
他竟也穿了一件月白微带杏黄的劲装。
整体其实很是素雅,除了黑色的腰带和长靴外,也只双袖口的护手处以金丝描绣了异兽图样,不过腰带和长靴上的菱形黄宝石依旧贵气十足。
这一身衬得岑扶光身姿格外挺拔,宽肩窄腰,尤其从后面看过去时,那双腿,又长又直,偏江瑶镜无心欣赏男色。
她的目光落在他右手大拇指若隐若现的黄翡扳指,又抬头看他半束着的发冠,一枚晶莹剔透的漓龙绕柱发簪横穿其中。
咬牙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因是来寺庙,不能太鲜艳,全白也不妥,就在月白的裙上外套了一件杏黄的纱氅,身上也无过多的配饰,只手腕的镯子和发间的一枚鸢尾黄翡长流苏发钗。
心中郁闷更添几重。
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分明是家里出内鬼了!
江瑶镜咬着一口银牙,一路都在憋气。
前方带路的岑扶光听着身后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唇边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