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静谧无声,只有诸非相的回音,过了片刻,房间中忽地响起一声轻笑。
那姑娘浑身一颤,身形更加僵硬了。
蝙蝠公子笑完,柔声道:“诸大师定力非凡,在下佩服。”
诸非相没有说话。
蝙蝠公子又道:“大师莫非不满意在下为你准备的贺礼?”
诸非相道:“小僧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
蝙蝠公子便赞叹道:“大师将戒色做到了极点。”
诸非相:“你废话说够了么?不妨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想要治好眼睛的话便跪下来求小僧,直到小僧满意为止。”
“……”蝙蝠公子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语气倒是平静得很,“在下好心请大师做客,大师便是这么对待主人的一腔好意的?”
“你连小僧的喜好都弄不清,算个狗屁的好意。”诸非相冷笑,“有本事在后面鬼鬼祟祟却没本事和小僧面对面,你这位蝙蝠公子倒和真的蝙蝠一般见不得人。”
房中的那位姑娘浑身颤抖,为愈加激烈的对话而惊恐不已,后退数步,瘫坐在床边。
她这边的动静不小,起码诸非相和蝙蝠公子听得一清二楚。
沉默片刻,蝙蝠公子竟笑了起来,语调堪称温和:“诸大师咄咄逼人,竟将在下的这位姑娘吓到了,不如你我私下单独见一面?”
诸非相:“随你。”
于是蝙蝠公子便真的随便起来。
——诸非相被带到了牢里。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那派来为诸非相领路的人既不点火也不伸手,脚步轻松,将诸非相领入牢房之中,还以为诸非相什么也不知道。
诸非相冷笑更甚,他向来不怎么生气,毕竟彼此之间非亲非故,与他毫无干系,生气是不值当的,然而蝙蝠公子做的事却触及到诸非相的底线。
那房中被缝上双眼的姑娘,以及所过之处被困于房中的其余人。
活生生的人如同畜生般被困于一隅,若他们是猪狗不如之人倒也无妨,然而诸非相在岛中所见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因遭遇困境流落至此的无辜人。
诸非相讨厌将人拘束起来的一切行为,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无力、茫然以及不知这种日子何时到尽头的空洞。
别人是否有这种感受他不知道,但诸非相不喜欢的事就是不喜欢,他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
那人打开牢门,恭恭敬敬地摆出姿势请诸非相进屋,嘴角微扬,对诸非相自投罗网看好戏。
诸非相也扬起嘴角,下一秒,他将那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也顺手从他手里拿走了钥匙。
男人捂着肚子和脸颊闷哼,诸非相伸腿踹他一脚,又踩着昏迷过去的男人走进牢房之中,盯着墙角上方的铜管,他知道蝙蝠公子在那头听得一清二楚:“公子,你似乎太随意了吧?”
蝙蝠公子笑道:“在下好生招待你,可大师说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在下便只好送大师一处清修念禅的的好地方,大师不满意么?”
不管诸非相说什么话他似乎都毫不动摇,温和地应下诸非相的所有话语。
诸非相长长地叹息一声:“你这种人……揍起来最痛快。”
痛的是被揍的人,快乐的是揍人的人。
铜管那头不再有声音,诸非相也踩着地上的男人离开原地,在石窟中疾行,力求逮到蝙蝠公子那小崽子。
诸非相坦白来讲不算人,夜视对他来说小事一桩,更别提在昏暗的石窟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