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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难抵 鹿宜 5544 字 17天前

提。

只是因为后来谢芝芸嫁给了程易渡,那些以此威胁上位的流言才隐隐传出。

大概是真的吧。

听程砚深的话大约也是如此。

那时谢芝芸还是程砚深祖母的护理师,老夫人并不接受程易渡和祝林颜的恋爱,态度强硬,却对身边的谢芝芸眼缘极佳。

各种机缘巧合,撮合试探,半推半就,谈判威胁,为祝林颜献血是最后的加码。

在程老夫人的安排下,最后谢芝芸还是坐上了程夫人的位置。

一坐便是几十年。

或许也算是因果吧。

从前的稀有血型献血,又因为共同的人而不快。

再到现在,仿佛重演。

对错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手里端着的是炖了一晚上的鸡汤,她敲了敲书房的门,无人应答。

沈洛怡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屋里没人,甚至电脑和文件都没打开过。

在书桌上放下手里的鸡汤,抬起指尖,沈洛怡碰了碰那盏破碎的玻璃灯,程砚深不舍得丢掉,便一直放在了他的书桌前。

原来用于固定的钢丝已经卸下,现在只剩下玻璃片上贴着的创可贴。

好像千疮百孔,又好像重圆而生。

沈洛怡扭头去望正站在露天阳台上的男人,烟雾燎燎,又被凛风吹散,他的背影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一点白雾幻化着身形。

孤月繁星衬在身后,灯火辉煌托在背景中,单薄衬衣仿佛染上几分落寞。

忽地,一簇烟灰带着还未灭的火苗落在他的掌心,仿佛转瞬即逝的流星飘过。

可到底不是流星,那星点的火光在他的皮肉间灼烫,迅速地烙下印记。

他仿佛什么失去了所有知觉,静默地看着那道火苗在他掌心流连。

“程砚深。”她的动作似乎比声音更快些,沈洛怡心焦,急乱地推开阳台的门,手指抬起就想拂去落在他手上的烟灰,却被他捉住手指。

不想让她碰。

他随意地甩过那些灰黑的粉末,可灼烫的烟灰已经在他的手掌上落下一个烫印。

“你别这样。”

她拧着眉尖,眼底凝着的情绪几乎要漫出来,从背后抱他,声音低低:“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副样子。”

也是几分颓然,指间执烟,青烟缭绕。

樱花树下站谁都美,可也只有那一个人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虽然你这种气质确实很吸引人,不过——”沈洛怡探过头,望着他的脸,幽幽说道,“总有种疏离感,让我没什么安全感。”

掌心火辣辣的疼,灼得肉焦,一路疼到心尖,像是将灭的火苗忽地碰到了燃料,再度大开大合地窜起火焰,那股炙热烧得眼也烫。

程砚深的声线却是截然相反的温度,冷似寒霜:“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安全感。”

“那次我妈刚出院,她身体一直都不好,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她生病的人。”

诸如此类事情太多,那个所谓的家被割裂成三部分,互不干涉,也互不接触,世俗的亲缘爱恨在他们之间都格外浅淡。

谈不上恨,也没多爱,仿佛既定的公式,各自独处,各自生活。

都没什么在乎。

沈洛怡忽地一怔,那种散漫中挂着若有若无颓然的气质,却又没落下一点肩背。

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她忽然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侧脸,清眸微亮,明明是临近隆冬,仿佛有春日云雀鸣叫,带回所有声嚣,褪去所有冷寂感。

重归烟火。

“心疼我?”他的眼神淡淡睨着她。

沈洛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