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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难抵 鹿宜 4719 字 17天前

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挲,略带薄茧,渗过簌簌电流,鼓震着悸动。

“别担心。”

“程砚深。”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她无助地唤他的名字。

耳畔传来男人淡而低的声线:“我在。”

无声笼罩而下的气息,属于他的气息,他的安全感,是他的回答。

她其实很乱,思绪繁杂徘徊在她脑海中,肆意叫嚣着什么,而她仿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那些情绪来回拉扯着,撕裂的痛楚。

沈洛怡趴在他的肩上,瘦削的身体蜷缩着:“其实我很怕。”

怕的很多,怕秦舒窈的伤势,也怕……

“你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真的还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吗?”

好像兜兜转转,还在原地停留,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可以寄托的那扇窗,仿佛被困在了过去。

程砚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润的声线在静夜之中,仿佛给空气都染上几分暖色。

“上帝把一扇门关上,那你就去把它打开,门上装了合页不就是为了方便开合吗?”

语气平静,似有深意:“至少我从来不会等着另一扇窗被打开。”

说得像是秦舒窈,却也不是,更像是犹豫不决的她。

沈洛怡做了个梦,她梦见世界变成被色块装填的油画,而自己被色块压在最下面,各种的颜色聚在一起,最后凝成无边的黑色。

然后身下唯一的支撑的画框猝然落空,很快她坠入不知深浅的暗渊。

失重感让她惶然,耳边仿佛有落下的风声,像是利刃擦过她的脸颊,有什么水声滴答滴答恍惚响在耳畔。

若有若无的女声,像是秦舒窈的声音,沈洛怡努力地去听她说了些什么,越是凝神却越是听不清任何,一片幽寂之中,仿佛探出一点光亮,从漫无边界的黑迅速转为荒芜的白。

像是她笔下的那幅埃亚菲亚德拉冰川画,黑白分明又交融。

幽邃的黑,刺眼的白。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耳边似乎嗡嗡作响,扰得她头疼。

下一秒,沈洛怡蓦地睁开眼,感官慢慢地调动,是冲入鼻腔的消毒水味道,还有顺着吊针流入身体中的点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病房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看见程砚深,只有沈江岸和洛茜压低音量的争吵。

洛茜情绪有些失控:“沈江岸,心心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非要逼她?让她自由一点、开心一点,有那么难吗?”

“心心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说旁人,砚深这个时候已经手腕强硬地接管集团了,我对她没那么高的要求,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重大突破……”

沈江岸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洛茜尖锐的声线截断:“为什么非要和别人比,我只想我女儿快乐一些不可以吗?”

混沌的目光透过一丝严肃,沈江岸眉心紧皱:“你放纵的后果,难道不是她落寞地从伦敦回来吗?从那个时候憔悴的样子恢复到现在,我心里难过不会比你少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逼她,会让她的状态好一些,你以为我会舍得看她这样吗?”

或许是有效的,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让她从焦虑中抽离。

进入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领域,至少沈洛怡从没想过空降执行总裁这件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做出这个决定的沈江岸是拥有十足的魄力。

洛茜吐了口气,声线平静又无奈:“可你觉得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