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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量长话短说,在不影响时间的同时让营救人员最多的了解现场状况,语速飞快:“这次发现的陪葬耳室有四个,能经过神道相通,我们当时编了四个队同时进行,我是主负责人。”

说着,他把一卷揉皱的打印纸从湿了又干如今硬成一片的冲锋衣内兜里掏出来递给纪宁:“电子设备都坏了,只有这么一份前期我拿着指挥施工的图纸,你们将就看。”

纪宁接过来,边走边展开看了眼,赵乐和袁祈也凑过来。

看得出这位领队十分的负责,每一份纸张边缘都起了厚厚毛边,最外层这这一张白纸更是被摊开卷起抹掉了一层,成了泥土色。

李潼阳继续说:“四个小时前,挖掘队把陪葬耳室青砖外都清理出来后,拆开东南角天顶,下墓道要去看主墓室时,地面突然发生无缘故下陷,已经挖掘完成的陪葬耳室再次被封住,入口全部被黄泥灌上了。”

袁祈眉头一紧,虽然觉着不太可能但还是试探问:“你们在挖掘前进行过岩层分析吗?”

李潼阳觉着他在说屁话,“施工前对周围环境以及地质结构进行彻底考察,经过讨论和做模拟实验订下的最终挖掘方案,这是基础操作。我们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做!”

“我知道,施工过程中突发塌陷,多半是当时地质勘探的方案有问题……”

他痛苦的捂着头,从事故发生后他就在焦头烂额处理灾后工作,辛苦三个月的成果瞬间功亏一口,更有因为他操作不当而困在墓里生死未卜的同事。

这一行成日翻山越岭对体力耐力要求很高,他这个年纪已经算老人,有七八年一线带队经验,专业和谨慎业内出名。

当时那份地质勘测报告他看了,墓室底下何止是没问题,简直算完美的施工环境了。

李潼阳把额前头发一掌撸回脑后,伴着沉重叹息,愧疚说:“对不住,我忙乱了,不是冲着你,我只是怪我自己。”

事故发生后他指挥现场时在脑海中认真回顾了施工前后的每一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袁祈安抚拍拍他肩头,体贴地说:“是我说话有问题,”

李潼阳心头噎着那口气遇上和风细雨的安慰,莫名伤感涌上心头。

他缓慢搓了把脸,颓败地说:“地质报告我确定没有问题,经探测墓底是强风化岩石层,你知道强风化岩石层意味着什么吗?”

赵乐竖起耳朵,从刚才开始两只眼睛里就满是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

袁祈又拍了拍李潼阳肩膀,安抚说:“知道,能在上边开坦克的程度,地下水全部抽空短期内都不会对地面造成影响。”

赵乐十分意外地盯着袁祈——没想到这个年代连跳大神的都懂这么多。

李潼阳说:“塌方原因到现在还没有排查出来。”嘴角苦涩一咧,火疱扯破一点口子流出混着脓的血,消极道:“我们前期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真要有,那就是撞鬼了。”

这话说者不知道有没有意,但听者反正是走心了。

袁祈搭在李潼阳肩膀上的手缓慢地一根根收回,脸上笑意还在,却并没有多少诚意。

他十分抗拒地想——不要了吧……

袁祈从小就有一个秘密。

他把那些,仅自己能看到的,非人非鬼的东西,称之为“异物”。

他给人算命,阅尽红尘众生诸相,有时某个人身上带了老物件,他就能看见虚影,大多数都是白蒙蒙的,雾气一样。

“异物”并没有具体的种类划分,也没有具体外形轮廓,但通常伴随文物出现。

袁祈有时候觉着它们好似文物本体,有时候又觉着他们又是文物的一部分。

小学三年级时,袁祈跟学校去参观殷墟博物馆,在存放祭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