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珏陡然睁大眼睛,呼吸都急促几分,他眼睫微翕,内心纠结,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违背自己意愿的拒绝话语。
下一刻,正在故意逗谢亭珏的祈桑身子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茫然。
他觉得自己嘴唇上爬上一样东西,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是手脚并用,正趴在他嘴唇上的判命。
判命被扒了下来,站在祈桑掌心的时候,还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愤怒模样。
他操纵着小纸人的身体,先用一条手臂指着祈桑,晃了晃再换了个方向,指着谢亭珏。
紧接着愤怒地在祈桑掌心跺脚,两条手臂交错,比了个大大的叉。
饶是谢亭珏听不懂它的意思,此刻也看明白它的手势了。
判命不希望他和祈桑有……咳。
祈桑哭笑不得,刚把掌心抬起来,准备和它说什么,判命又是“啪”一下往前一倒,贴在了祈桑嘴唇上。
祈桑:“……”
好吧。
祈桑又一次将判命扒拉了下来。
这一次,他让小纸人与自己隔了一点距离,避免再一次被判命偷袭。
祈桑看着都变成红色小纸人的判命,耐心地安抚道:“别担心,我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亲到呀。”
谢亭珏在一旁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刚刚期待值拉得太高,这会闻言,忍不住遗憾地“啧”了一声。
祈桑缓缓抬起头:“?”
刚刚是不是有谁,发出了什么死动静?
判命被祈桑骗了很多次,但它每次依然选择无条件相信祈桑。
它操控小纸人一直在谢亭珏身边转圈圈,试图用行动告诉对方——我会一直监视着你,永远!
谢亭珏从灵湖带来的芙蕖东喂雪兽一口,西喂曜兽一口,此刻花茎上只剩下可怜巴巴一片花瓣。
祈桑将这一片花瓣也扯了下来,按在谢亭珏嘴唇上,然后身子轻轻前倾,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芙蕖的香气萦绕在两人的鼻尖,谢亭珏看着祈桑清明到没有任何欲.望的眼睛,依然忍不住为对方的举动神魂颠倒。
他闭上眼,试图催眠自己,他得到的是更单纯的一个吻。
有一团无形之物透过花瓣,进入他的口中。
旋即祈桑的身子微微后退,花瓣也随之掉了下来,在花瓣掉落的瞬间,谢亭珏眼睁开了眼。
祈桑语气平静:“谢亭珏,咽下去。”
谢亭珏依言将口中之物咽了下去,如一块没有温度的冰在喉咙中化开。
融化的瞬间,谢亭珏的脑中顿然出现许多陌生的片段。
有时是自己站在一株棠梨花树下,有时是他静静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内坐着的人。
坐在屋内的人一身月白色长袍曳地,乌黑的长发后垂着错彩镂金的珠链。
谢亭珏还想起来,城郊月神庙的锡绿树下,对方那带着血腥气的一吻。
再之后的记忆,就陡然被切断,变成了一片虚无。
祈桑微微歪头。
“都想起来了吗?”
谢亭珏先是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我只想起来与你有关的一切。”
祈桑有些遗憾,但并不意外。
他当初只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