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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诚先是一喜,又是发愁。电话能解释了,可卖淫怎么解释?

马乐也旋即想了起来,重重叹一口气,请他多费心。临挂电话,郭诚又问他还有没有找过别的律师。

开始马乐以为是黄俊请的,结果越听越不对劲,直到“陈彬”的名字从郭诚嘴里吐出来,他差点抓不住手机。

一问才知道,陈彬这家伙看着跟浓眉大眼毫无关系,居然也是个正经执业过法律工作者,还带教过郭诚。因为舔不动许多没钱的老板,毅然离职,在做大法官和大法师中选择了去做大总管,从此专心致志只舔一位有钱的老板,也是羡煞郭诚。

哪找这么有钱的老板。郭诚的话言犹在耳,马乐合上笔记本,仰面倒在床上。

床边窗帘没拉,早春华北晴朗的夜空里明月高悬,疏星几点,总感觉少了几颗什么,心里不上不下,空落得难受。

心最怕空着,一空着就有不少别的乘虚而入。

荀锋在想什么,马乐觉得自己心里有数:一点儿理智,一点儿喜欢,一点儿富贵腌渍出的偏执变态。

给钱这种事,荀锋小心得很,每次都是现金。然而,再小心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羞辱也好,戏弄也罢,第一次给钱时曾经给过马乐一张包养合约。只要有心,不是不能用。

不过,他马乐能想到,荀锋也能想到,他现在叫陈彬来对接,却不是以律师的身份,多半也就是这么一个考量。这是理智。

再者,俩人睡得合拍,这马乐也承认。可是,说句难听的,荀锋这种人,想睡个什么样的找不到?只要身体吃得消,安全套的口味都试个遍。

难道说因为他上次忽然长出脊梁,明确拒绝了他?

这不就跟所有地摊文学一样:XX,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马乐被这个恶俗的念头雷得抽搐了一下,暂且撇开一边。

至于剩下的,马乐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一口气,想把所有的纷乱都吐出去。它们却如一大团落地云,再次降落在他的脸上,经由七窍五感,卷土重来。

他原本以为,荀锋对他的兴趣是出于一种古怪的胜负欲和发泄心,决心在付若德的微瑕小蜜身上找回场子,但当付若德落网后,马乐发觉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越发觉得,荀锋对自己的那些兴趣与柔情,似乎另有对象,甚至是一个具体的人。

或许就是叫他“小荀先生”的人,这个人必定大他一些,或许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或许从来没得手过,然后给他的一生留下深刻的烙印——小说电影里都是这样的,这样的富家子弟没点儿这种经历从而生出什么心理上大病简直浪费人设。

一定是的,有病。

可惜病得有限,可惜。

真要是忘情了,发狂了,脑子进水了,倒也好了,把你的房子车子票子都给我——诶,这就好了,小说里都这么写,这才是资源的正确分配与利用。也不白要你的钱,我们可以爱情买卖,我给你打包我的优质资产——

马乐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蹭地坐了起来。他发觉自己的想法竟再次滑向了“交易”,并且超过单纯的性交易,完全自如地检索自己的能力,祈求交换对方的资源。

真是可怕的思维惯性。马乐想。

咚咚咚。

突然间,他好像听见敲门声。

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