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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现金,防止白嫖。

刚看到支票时,马乐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回被钱砸晕的快乐。他把支票压在枕头底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荀锋为什么会给他这么多钱,他说不好,或许这点儿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又或者,他很满意?

“满意”这个词就像个火星,一旦闪烁,有关昨夜的所有情欲回忆便在皮肤上通通燃起:荀锋的手指,陷在他的手臂皮肤里,紧实的大腿贴着他的,从背后拥抱的姿势,一次次撞进深处——啊不是,是老板满意,不是我满意老板!我满意有什么用?——不过,他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多钱?

就这么翻来覆去一晚上,醒来马乐在床边闷坐了一阵,去找黄俊的路上自己泼了一路冷水,自觉再次头脑清醒,脚踏实地。可当黄俊问出那句“他是不是喜欢你”时,马乐还是忍不住舔了嘴唇,骨头边泛起无数玫瑰色的泡泡,轻飘飘地要浮起来。

一个高高在上、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甚至还很英俊的上流人士,降尊纡贵地对一个负债三百万咬牙下海的社畜鸭子产生兴趣——会有这种好事吗?这样的好事会落到我的头上吗?

不会。马乐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发现装修时为了省钱在“一路发发”采购的极简欧式线条几何灯已经发黄。他们说这种材质有概率发黄,运气好不会,果不其然,他是倒霉的那种。

没有这样的好事,即便有,也不会落到我头上。他又重复了一遍,尸体上盖戳一般笃定。

马乐坐起来,又摸出支票。淡黄的支票枕头底下睡了一觉,口袋里颠簸一天,纸张负隅顽抗般维持着硬挺的假象,好像他穿去面试的西装,职业的外表掩藏着蹂躏过的折痕。

他用三根手指折起支票,这姿势有些眼熟,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天荀锋也是这样站在床边,把刚写好的支票折起来。

那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一张空头支票?马乐不禁这样想。

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写五千也可以,十万也可以——哈,再不要脸些,十万二十万,或者直接大笔一挥,给我三百万,把钱还了,不是更大方?反正也是空头支票,何必假惺惺地说什么“有事联系”——

等等,他要是存心了来白嫖,何必叫我联系他,还问我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马乐从床上跳起来,冲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扒拉开一沓文件,从一堆扑克牌般的名片堆里翻出了荀锋的。

浅灰卡纸,烫金字样,边缘锋利得像是会割伤手。

“难道是误会?”马乐自问出声,一颗心又浮起来,突然感到了害怕。

因为他好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答。

第4章 04. 债主的晚餐

捏着那张浅灰烫金的名片,马乐没由来地犹豫。伸手要钱从来就不在他的舒适区里,更别说因为这么一桩见不得人的非法交易,向荀锋这样手眼通天的人物要钱。

果真欠钱的是大爷——唉,可我也欠钱啊,怎么我不是大爷是兔儿爷。马乐一边自暴自弃,一边又过了一遍腹稿。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过去,那头却不是本人,而是他的助手陈彬。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是腹稿没用了。马乐舔了舔嘴唇,撕着自己的嘴皮,结结巴巴地扯谎。

他自己复盘时都觉得滑稽,可陈彬仍是颇职业地记下了他的诉求。挂电话时,马乐怀疑那边可能一直在玩手机,根本不会转达给荀锋本人——毕竟,电话里他实在含糊其词,支支吾吾地像是头天上岗的电话销售。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对着人家助手直接说:叫你老板把嫖资转一下,五千+酒店+利息,凑个整一万块钱打给我,账号是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