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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李霆云被推到窗边,脸色渐渐铁青。

这是他的女人,凭个什么叫他躲出去?

裴琨玉这个畜生东西,竟然——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关着的门,透过走廊上摇晃的烛火光芒,能窥见裴琨玉的影子。

黑色的影子落到门框上,轮廓高大挺拔,如松如竹,头顶的墨玉冠的形状都那般熟悉。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摁向了腰侧的佩刀。

他如果现在杀出去——

一只纤纤玉手落下,轻柔地摁住了他的手柄。

李霆云回过头,便看见孟韶欢关切的望着他,满眼都是担忧,低声对他说:“不可打草惊蛇,我等你。”

他只能强压下这种愤怒,转而顺着窗出了厢房中。

孟韶欢瞧见他离开了,才重新套上一件雪绸外衫,亲自走到门口,将木门拉开。

门外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门外只站了一个清风郎朗的公子。

孟韶欢开门时,身上的衣裳并不规整,能隐隐瞧见她脖颈间雪色的肌肤,裴琨玉的目光瞬间偏移到一旁去,没有看她。

孟韶欢在心底里笑他。

想看又不敢看,非要让旁人拉着才肯看,伪君子。

她一抬手,将裴琨玉从房外拉进来,轻声道:“公子去了何处?”

裴琨玉方才是去附近见了一趟公务上的人,说是圣上口谕,漠北侍者已到,问他那位失踪了许久的宗女现下如何,意思是叫他今早带人回去,裴琨玉便照实答,人怕是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只是这些公事牵扯太多,没必要与孟韶欢说,所以那些话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便道:“忙了些公务。”

说话间,裴琨玉走进来,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门板一关上,房间突然便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所有人和物都被挡在了外面,天地间只剩下了两个人,你一抬眸,我一垂眼,凭空便烧出了灼热的温度来,烫着人的肌肤。

他们几乎没有说一句话,而是互相拥着,拉扯着,跌进了床榻里。

床榻本是用了普通的蓝水色粗布,后来丫鬟换成了丝光鳞的衬料,同是蓝色的,泛着泠泠的丝光,她躺在这丝光上,像是由白玉捏造,女娲点水而成的精怪,美的勾魂。

刚才他不敢看,现下,他又觉得不够看了。

——

这一场情事翻起时,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有一个人正在窗户外面听着。

李霆云根本就没走。

他心里有一块巨石压着,怎么都离不开这里,哪怕知道这里万分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被裴琨玉的人发现,他依旧不肯走。

他像是一个藏在暗处的老鼠,偷窥着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直到窗内响起阵阵动静时,李霆云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他无数次想要推窗而入,却又生生忍住。

他现在冲进去什么用都没有,他不可能杀了裴琨玉,更不可能在裴氏所有人的围剿之中带着孟韶欢逃跑,这是亏本的买卖,他不做!

他的鲁莽与凶残从来只会落在比他更低阶的庶民身上,当他面对与他同阶的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莽撞。

就如同在画船上一样,他会选择去救庄二姑娘,现在在窗外,他也会选择忍耐等下去。

等到亲兵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