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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琨玉依旧是那般冷肃模样,一身天青色广袖的水佩风裳,站在门口时若疏星淡月,寒而孤傲,薄薄的阳光透过木门雕花落在他面上,若静影沉璧,浮光跃金。

他进门后,跪坐在茶案后,一举一动皆风华浮动。

落座后,裴琨玉抬手倒茶,滚水进盏,绿叶漂浮,过了两息,裴琨玉突然道:“裴某有一事相求。”

李霆云哈哈大笑:“你且讲,纵是让我砍个人来亦可。”

那时的李霆云还未曾意识到裴琨玉到底为何而来,他笑看着好兄弟的眉眼,胸腔里几句调侃的话还未曾说出口,便瞧见他那霁月风光的好兄弟抬起一张冷淡的脸,用一种平淡无波的语调说道:“你之前说送我那位美人,我后来思及,颇为惦念,不知送我可否?”

李霆云脸上那爽朗的笑容骤然僵住。

之前随口许出去的东西,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裴琨玉真的来要的时候,他反倒舍不得了,甚至,他还滋生出了一种自己的东西在被别人觊觎的愤怒。

他本可以随意说两句玩笑话,或者笑骂裴琨玉是个“伪君子”,但他笑不出来,只觉得怒。

他的韶韶,他养出来的好狸奴,怎么能给旁人?

方才还融洽的外间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茶香似乎都凝固在此,没有人言谈。

半晌,李霆云终于开口。

他没答给还是不给,只道:“庄家人尚在厢房外等我,待我见了客,再来与裴兄畅饮。”

这便是往后拖。

裴琨玉端着茶杯的动作一顿。

他是何其聪慧的人,只听了一个音节便知道,李霆云不愿将孟韶欢给他。

但孟韶欢,他必须要。

“小侯爷先忙,裴某尚有要事,先行离府了。”坐在茶案旁的公子仿佛未曾将这拒绝放在心上,神色不变、淡然起身,自外间离开。

眼瞧着裴琨玉离开,李霆云在桌旁冷面坐了片刻后,突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茶水迸t?溅间,李霆云起身往门外行走,看方向,他是要去寻孟韶欢。

但是他刚踏出外间门槛时,守在外面许久的私兵立刻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小侯爷。”

李霆云冷眼睨着那位私兵,问道:“何事?”

私兵低声道:“庄家二小姐等在前厅内,侯您多时。”

庄家与李家的这门亲事必成,纵然是庄大姑娘错事在先,侯府也不能给庄府难堪,毕竟侯府与庄府在西疆为邻多年,私下利益纠葛太深,他们必须捆绑成同盟。

所以老侯爷临行前密切叮嘱,小侯爷定然不能折损了庄家人的颜面,有些事,小侯爷当能忍就忍。

奈何李霆云是那能忍的人吗?他一脚蹬在了私兵的腰上,把人踹开后,冷脸继续往孟韶欢的厢房中去。

——

私兵被一脚踹开,迟疑两息后,转将此事禀报给李挽月。

李挽月一听此事,琢磨了一下,当即梳妆打扮,自行去了前厅,先去招待那位庄二姑娘了。

——

那时正是午时。

今日东津万里晴云,五月中的日头,明媚的穿过枝丫落在青石板上,在地面上烙印出摇晃的花影,李霆云行进孟韶欢的厢房中时,孟韶欢正坐在明窗旁,手里绣着针线活儿。

秀女捻针棉线长,纤纤玉指泛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