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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政敌——

副主席,谢闻川。

江与临与谢闻川并无私交,所有的会面都是在工作场合,直接对话交谈的次数不超过两次,且每次都是在开会的时候,从没私下寒暄过半句。

现在江与临已经不再负责异监委的指挥工作,和谢闻川更是不存在任何公私上的交集,怎么对方反倒来找他说话了。

他来找我能有什么事?

江与临心中生出一丝警惕,后退半步,微微颔首,语气客气疏离:“谢主席。”

谢闻川亦是颔首,含笑道:“真是抱歉。”

江与临眉梢轻轻皱起一道不明显的弧度,不自觉地歪了歪头。

瞧见江与临这十分不明显的疑惑样子,谢闻川唇畔笑意更胜。

谢闻川说:“江指挥一看见我,眼睛里的笑意就没了,可不是该怪我叨扰了江指挥的好心情。”

江与临笑了笑:“谢主席说笑了。”

虽然谢闻川和自己的大舅是政敌,但不得不承认,这位谢主席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亲和有礼,风趣幽默,又生了一副对于政客而言过于俊逸的英朗面容,很轻易地就收获了很多女选民的支持。

说是很多都略显保守了,根据非官方民意调查,在18-80岁这个年龄段的女性群体中,谢闻川的支持率高达85%。

谢闻川今年四十八,虽然比钟清山小不了几岁,保养得却很好,几乎没有一丝白发,年轻俊朗面容下又同时兼具成熟男人的从容优雅,确实十分迷人。

说实话,比起岳峙渊渟、不苟言笑的钟清山,眼前这位笑意盈盈的保守派代表,看起来反倒更像思想开放激进的先进派。

不过政治立场这东西,就跟辩论会选正反方一样——

你所站的方向也许并不是你真心认同的答案,但你的对手站在另一边,你要想赢就只能围着这个角度讲,没有其他选择。

“我和你大舅只是政治立场不同,私下里并无矛盾,”

谢闻川好似知晓江与临心中所想,出言道:“江指挥,谢、钟两家是世交,论辈分你该叫我声叔叔,现在你见了我如此疏离,我不免要怀疑是不是钟主席讲了什么,才引得你这般戒备。”

不愧是搞政治的,开口就是一个坑。

这话要是让记者报道出去,明天各大新闻都该疯传钟清山天天在背后讲谢闻川坏话了。

江与临原本不打算和谢闻川多谈,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不把话圆回去难免显得心虚,容易落人口舌。

“怎么会呢,”江与临开口就是一套胡诌,和谢闻川打起了太极:“我倒是经常听大舅提起您,他说您是一位很值得人尊敬钦佩的政治家,我对您更是敬仰已久,方才听到您跟我讲话,实在是受宠若惊,才愣了愣神。”

谢闻川笑了起来,明显不相信江与临所说,但也没有深究,反而像是真信了似的点点头,又玩笑道:“好吧,这样说来倒是我唐突了,那下次找江指挥攀谈前,我先让人和您的秘书预约。”

江与临勾起唇角,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谢主席说反了吧,是我找您攀谈前,得去和您的秘书预约才对。”

“那倒不用,”谢闻川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江指挥找我不必预约,随时都可以打。”

话赶话说到这儿,对方都已经主动拿出名片,即便是出于礼貌,接受名片的一方也该把自己的名片给过去做个交换,况且以谢闻川的地位来讲,多少人想给他递名片都没有机会。

可江与临只是接过名片,顺手放进口袋,没有一点要和谢闻川互换联系方式的意思。

这态度倒是很符合江与临一贯冷漠倨傲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