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急什么?”

凤明本就是个急性子,寻不到景俞白够让他烦躁了,那些不详的往事总在他脑海中浮现,仁宗、仁宗皇后、景朔……

几万人在他眼前交头接耳,说的全是废话。

凤明握紧手中的定山河,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冰冷指尖,握紧了。

景恒对他说:“别着急。”

凤明无端地生出一种委屈的情绪,不知为何,他忽然说:“那次我如果能早点找到皇后,她就不会死了。”

人声嘈杂中,凤明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我做错了两件事,一是急于为仁宗复仇与刺客缠斗,浪费了好些时间;二是……皇后娘娘跳下微雨台的时候,我没有接住她。”

凤明的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他从不敢回想也不敢提及的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明垂下眼睫:“我可以接住的……”

景恒心绪翻涌,这一时一刻他也分不出自己到底是谁,属于齐圣宗的记忆与情绪与他共通共感。

碎裂的魂魄终于融合在一起。

他就是齐圣宗。

万人阵前,这位一向克己沉稳的帝王拥抱住凤明:“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母后也没有怪你。”

凤明藏进这高大的怀抱里,二人衣衫尽湿,景恒身上的铠甲冰凉,可凤明还是觉得暖。

这个怀抱能为他挡住所有凄风冷雨。

“母后知道我心悦你,她从没反对过,还送了你凤钗,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凤明倚在景恒怀中,轻声说:“要快点找到小皇帝。”

人群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都仰着头看忽然拥在一处的两个人。

凤明微不可查的后退半步,景恒站在他身后,伸手抵在凤明腰间:“你来传令,就说‘请圣上来宣武门城楼一叙’。”

比景俞白更先到的是景沉。

禁军捉了景沉及一种党羽来邀功,怀王府早叫淮安军围了,女眷圈在府内等待发落。

凤明甚至不用打入奉天殿。

他在哪儿站着,哪儿就说奉天殿。

雨越下越大,景恒道:“请朝臣入宫,戌时麟德殿行朝会,只要还喘气儿的就都请来。”

众人领命而下。

“还有一个时辰,”景恒抬手擦去凤明脸上的雨珠:“我在这儿等着景俞白。你回东厂换身衣服好不好?”

凤明没说话。

也不知为何,景恒这一刻的智商达到巅峰,他又说:“或者咱们一起回东厂,留汪钺和谢停在这儿等圣上?”

凤明这才嗯了一声。

下了城墙,二人也不骑马,就慢慢从官道上走过,身上全然都湿透了,景恒偏要取了把油纸伞撑在头顶,就这么悠悠荡荡往东厂走去,与行色匆匆的兵将们对比鲜明。

“景恒。”凤明出声道:“他还在吗?”

景恒沉默一瞬:“我就是他。”

凤明眼中酸涩,他没眨眼:“我有点难过。”

景恒说:“对不起,凤明,我分魂时没想过这么多,那时我太自私了。既想活过来,还想要你。”

凤明静静地往前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过,这种难过没有由来,他知道齐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