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再睡,亚父快做好饭了。”南遥将手从身前拿上来,“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呀?你从鹰族巡视回来带的特产?”
白芜对鹰族实在太熟了,连带对他们的特产也不太感兴趣。
要是有感兴趣的东西,他早拿到手了。
白芜想到这里,又打了个哈欠。
南遥将东西放在他手上,“你摸一摸。”
“咦?”白芜摸到了那东西,只觉得那东西入手软滑,摸起来十分舒适。
他把东西举到眼前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灰色的兽皮,兽皮一面覆盖着柔软厚实的毛。
白芜这段时间接触的兽皮多了去了,这张兽皮的质地确实非常好,但也没有好到独树一帜的地步。
让他惊讶的是,这张兽皮非常大,他双臂张开,都没有兽皮长。更奇怪的是,这么一张又大又柔软的兽皮,可能因为上面的毛特别短的关系,入手还十分轻盈。
总而言之,这是一张又轻又软又暖&
#30340;兽皮。
白芜一骨碌坐起来,下意识拿着手中的兽皮扯了扯,抬眼问南遥,“这是什么野兽的皮?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他扯动的时候,兽皮被抻得薄了一些,但完全没有断裂的迹象。
这张兽皮居然十分柔韧。
白芜感觉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什么,他仔细一想,又没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他还想再探寻,南遥开口道:“一种水生兽的兽皮,平时见不到,鹰族这张皮子还是近日才打到,外面有四张小一点的。”
白芜喜滋滋地将这块兽皮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这料子真不错,用来做手袜的话,肯定特别方便行动。”
他们现在的手袜保暖是十分保暖,就是比较厚重,手指都无法蜷曲起来,更别说干点什么精细活。
南遥捏了捏他的耳垂,“这种兽皮不是带回来给你做手袜。”
“那是做什么?做衣服的话,它是不是有点薄?估计不会太暖。”
“做你说的那个羽绒服,怎么样?”
做羽绒服!
白芜听见脑海中“叮”一声,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
他没想到南遥居然特地给他带了一块兽皮,让他做羽绒服。
他一直找不到做羽绒服的材料,好一段时间没去看储存在杂物间的羽绒,都快把羽绒服忘到脑后了。
南遥见他怔在那里也不说话,以为这材料不行,对他说道:“不行就算了,我下次再去给你找更合适的材料。”
“行!”白芜如梦初醒,“嗷”一下从被窝里跳出来,扑进南遥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说道,“太行了!你不说我都没有想起来这个可以做羽绒服!”
白芜拿着手中的兽皮,翻来覆去,仔细摩挲。
他越看越觉得可行。
这块兽皮柔软又坚韧,根本没有缝隙,不存在跑绒的可能,起码非连接处不存在跑绒的可能。
白芜伸手拎过放在床头的兽皮大衣往身上一裹,下床趿上鞋子,“我去把羽绒提过来看看!”
外面冰天雪地,他穿这衣服出去一下就能冻透。
南遥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拎回来,按在床上,“我去拿,你在这里等着。”
“那你快点啊!”白芜快乐道,“把另外四张兽皮也拿进来。”
白芜目送他的背影转出门外,而后翻抽屉找铁针。
他们家的铁针都是用细铁条慢慢磨出来的,每一根都非常珍贵,川把它们插在布卷上,仔细收在抽屉里,平时并不拿出来用。
白芜想动这块柔韧细密的兽皮,用木针恐怕不行,还得需要铁针。
南遥去拿羽绒的时候,川他们听到消息,也跑过来。
大家轮流摸了摸兽皮,啧啧称奇。
兽皮是好兽皮,又轻又薄又柔韧的材质足够用来做羽绒服的内胆。
一家人摸了一会儿,白芜用炭笔在兽皮上小心画出图样,又拿刀过来,沿着画出的图样小心剪裁。
川和岸在旁边帮忙把裁下来的兽皮缝起来,中间留出缝隙。
兽皮柔韧,缝的时候不怎么好缝,他
们从下午缝到晚上,后面点起了数盏油灯,总算把所有的兽皮都缝好了。
白芜将蓬松的鸭绒塞进兽皮里面,将它拍散拍蓬松,再和家人一起,把拍好的兽皮缝成菱形网格,使鸭绒保持相对固定的位置,不至于乱跑。
这是一个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手工活。
一家人扑在一件羽绒服上忙到深夜,忙得头昏眼花,总算把这件羽绒服做出来了。
这件羽绒服是一件羽绒长袍,皮面做里,毛面做外,里面和外面都是细腻的绒毛。
它本身又轻又薄,里面塞的鸭绒几乎没有增加它的重量。
这羽绒服柔软的毛面滑溜而有光泽,看起来漂亮异常。
白芜抖了抖羽绒服,穿到身上,长长的羽绒服长至他脚踝,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他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内而外。
“好暖和!”白芜惊叹,“又轻又暖。”
他站起来原地蹦了蹦,又挥动了一下手臂。
这件轻薄的羽绒服几乎不妨碍他的任何动作,不像穿上厚厚的兽皮袍子那样,他连曲臂都感到困难。
白芜穿了一会儿,感觉全身都暖洋洋,连忙脱下羽绒服塞给川,“亚父你试试,这衣服真的又轻又暖。”
川将羽绒服递给岸,“让你哥先试试。”
岸脸颊潮红地脱下外袍,将羽绒服穿在身上。他比白芜要矮一些,羽绒服穿到他身上,直接拖在鞋面上。
他一个激灵,眉目间满是惊奇,“好暖!跟里面揣着几个大火炉一样!”
白芜扬眉吐气,“我就说鸭绒是好东西吧?还剩下一筐半鸭绒,可以再做一件羽绒服。这件羽绒服我们三个穿,再做一件让南遥和阿父穿。”
川笑,“这要怎么弄?”
白芜毫不犹豫,“平时我们把羽绒服放在家里,谁出门让谁穿。”
川拍拍白芜的肩膀,“行了,鸭绒和兽皮都是你们弄的,你们穿就行。等明年要是方便,你再给我们弄一身。”
岸拢着羽绒服在旁边臭美,“明天我想做一件瘦一点的,短一点,我也要把脚踝露出来。”
白芜转头和南遥对视一眼,“也行。你们要是出门,就先穿这件,等明年再给你们做新的。”
川笑,“你们出门比较多,还是你们穿吧,到时穿脱也方便。我们穿兽皮大衣一样很暖。”
白芜他们每次变回兽形的时候都要调整衣服。
夏天的下裙还好,他们变兽形的时候,下裙会自动弹到脖子那里去。冬天就不行了,他们得把一层层衣服脱下来才能变。
白芜正是因为穿脱衣服之间太冷,在外面根本不乐意变回兽形。
如果有这羽绒服,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只需要在里面穿一件内袍,外面再罩羽绒服,穿脱只剩两步,出门变兽形会方便许多。
最主要的是,羽绒服又轻又暖,还防风,完全不会阻碍他们行动,他们出去外面活动的时候,穿上羽绒服会方便许多。
这件兽皮羽绒服在家人身上试了一圈,又回到了白芜身上。
白芜穿了半个冬天厚重的兽皮衣服,突然换回轻薄的兽皮羽绒服,身上的束缚仿佛都被除去了,他感觉到一种春天来临的畅快。
这种又轻
又暖的衣服,实在太舒服了,他穿上了就不想脱。
白芜摸摸身上柔软的皮毛,“我去把那三块兽皮也拿过来,今晚设计一下,给南遥量体裁衣。”
川拍着他的肩膀,“早点睡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先把兽皮带上去,明早起床的时候可以想一想。”
白芜和南遥住在山上,川没法监督他们,也不知道儿子会不会阳奉阴违,便对南遥说道:“南遥你看着他,不许他熬夜,要不然黑眼圈又出来了。”
白芜扶额抗议,“我又不是小孩。”
南遥点头,“亚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