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上几个小时,牛肉会脱骨,他们再把牛肉拆下来就好拆多了,到时或炒或拌,想做成其他菜也非常方便。
南遥道:“你去拿香料,我来清洗牛头。”
“好,拿大石锅炖?石锅够大。”
“石锅太重,用铁锅炖,放到烧煤的那个炉子上去炖。”
他们这几天新用石头垒了一个烧煤的专用炉灶。
这个炉灶里面放了炉条,还专门加了一个烟囱,这样煤烟就不会熏到人。
他们做炖菜时,烧煤比烧柴方便多了,放几个蜂窝煤进去,能管好久。
他们这边炖上,下去洗好皮子上来,炉火应该还没有熄灭。
烧柴不行,烧柴得时时看着柴火,不然很快就会熄灭。
白芜点头同意,转身跑去杂物间,要去拿香料。
这几天比较忙,他天天在家,却好几天没有来杂物间。
今天一进杂物间,白芜就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应该是——酒味?
他们家酿酒的大缸已经挪到杂物间了。
大缸里面放的是苦草籽,白芜上次挪缸的时候看了一下,当时也有酒味,只是酒味比较淡。
他不知道正常的酒应该酿多久,也没相关经验,琢磨了两天,干脆用湿泥重新封缸,让里面的苦草籽重新进入无氧发酵环境。
这大缸在杂物间放久了,他也忘了。
今天一看,也不知道酒缸边上封着的湿泥是因为干了,自然掉下来,导致走漏酒味,还是他们谁不小心碰掉了一块。
总之,这缸酒里面的酒味跑出来了。
白芜顿时顾不上香料,赶忙拨开酒缸边沿的泥土,将上面的草帘子和缸盖拿下来。
他
们当时酿酒的时候,将苦草饭放进缸里压严实,上面还抹平了,中间用木棍杵出一个圆洞。
现在圆洞里填满了淡白色的汁液,苦草饭也飘在汁液中,连饭粒都膨胀,柔软了,看起来像一缸粥。
最重要的是,这一缸汁液散发着酒味,没霉没坏,看起来居然酿成功了!
白芜转头左右张望,想拿个容器过来舀点汁液出来尝尝。
他看了好几眼,没看到合适的容器,干脆将手中的草帘子斜斜往墙上一靠,拔腿跑回厨房,要拿干净的碗过来舀酒。
南遥正在清洗牛头,看他跑来跑去,“怎么了?”
“我们的酒好像酿好了!你等一下,我先舀点出来尝尝!”
“不让我一起尝?”
“那你快来!”
白芜在厨房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让他完全放心的碗——他怕碗上有油或杂菌,舀酒的时候污染酒液。
他急得抓耳挠腮,南遥从外面走进来,“找什么?”
“找点东西舀酒。平时不用的时候,手边的工具多得没地方放,现在要用反而一样都找不着。算了,不找了,我们直接抬起缸往碗里倒吧。”
“等等。”南遥拉住他,从窗台上拿过一个竹筒塞到他怀里,“用这个。”
他们家后院的竹子已经很多了,他们也尝试把竹子砍下来,开发成各种各样的用具。
这个带柄的竹筒就是新做出来的用具。
他们才刚做好,清洗过后晾在窗台上,白芜原本打算用来舀油,现在舀酒倒是刚好。
白芜快乐地拉起南遥的手腕,“走。”
他们跑去杂物间,酒缸开了一会儿,杂物间里面的酒味更浓了。
白芜小心舀了两碗不带苦草籽的酒液出来。
酒液盛在黑陶碗里,呈一种浑浊的白色,还带一点绿。
白芜半点没犹豫,一舀出来,直接凑上去喝了一口。
酒液入口冰凉,接着是一种浅淡的苦味,还有点刺激,像汽水那种刺激,稍微挠了一下舌头,酒味也比较淡,咽下去后,还有点余甘。
这有点像啤酒,又有点像汽水的酒,实在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冰凉的酒入喉,能明显感觉到它落入胃袋之中,接着又生起一点热意。
感觉非常奇特。
白芜眯起眼睛,又呷了一口。
喝完后,他转头去看南遥。
南遥微微举了一下碗,“有点怪。”
“但很好喝?”白芜微抬下巴,笑,“如果配上放了咬嘴果的烤肉或者其他肉喝,味道一定很爽。”
南遥略想了一下,点头赞同,“我估计也是。”
“来,我们干一杯,庆祝又酿造出了一种酒。”
南遥似乎不明所以。
白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挪,同时把酒碗迎上去。
两个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白芜脸上的笑容扩大,弯起了眼睛,“干杯。”
南遥明白了,在他要收回碗的时候,又将碗轻轻递过去,再次碰了一下,“干杯。”
白芜收回酒碗,又呷了一口,脸上满是笑。
他也说不清楚,这是由酒带来的笑,还是和南遥一起喝酒带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