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蠢,自然不会上当。
卿卿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只会觉得好笑。
他老是把她想的那样坏,可是事实上,她远没有那么坏。
卿卿想着,自己要是能毫不顾忌的又坏又没有什么自尊心就好了,那样也不必过得像现在这样难熬。
她恰好没办法活成她想象中的模样,她也想做一个毫无顾忌的恶毒的人,但她做不到。
卿卿没哭,因为她知道无论何时哭都是弱者的表现,无论在什么时候,在另一个人面前示弱,都等于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对方。
而且,她也不想用这点恩情作为要挟,挟恩图报这种行为卿卿不屑去做,也不可能去做。
可是虽然不去做,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语,也不代表她并不会伤心。
清者自清就不会在意,都不过是唬人的谎话而已。
她不会主动告诉顾徵方才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可是刚刚那样缱绻而又旖旎&#3
0340;回吻,紧接着下来的却是这样的事态发展,换成谁都很可能受不了。
不过卿卿什么都没说,她抬眸,浅浅一笑对着安歌开了口:“不妨事的,我没什么大碍。”
她的背上已经渗透出了血珠,可卿卿置若罔闻。
少女的唇瓣还有些红肿,凌乱的衣襟仿佛显示着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她没什么的,至少现在还死不了。
顾徵看着卿卿,越发的觉得她虚伪可笑,但是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滚烫的心剧烈跳动。
卿卿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顾徵冷哼了一声,少年苍白纤弱的手指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摩挲自己的唇瓣,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他也知道他方才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不合时宜。在现在这种身处一个未知情景的情况下,他应该和卿卿站在同一阵营上。
顾徵默了声,他思索半天,抬眸望向卿卿,声音有些冷硬,却还是开了口:“多谢……”
这句多谢讲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他能够对卿卿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你没事就好。”卿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真心,不管他怎么想自己,她却还是真的一心想为他好。
安歌有些疑惑,他心头的疑问硬生生的卡在嘴边,他们两个这幅模样,看起来委实不太算一对未婚夫妻,这公子对他的夫人那么凶。
可他是亲眼看到了的,他看得到那位姑娘步履蹒跚的走回来,带着一身的风霜之气,她烤鱼的时候那样仔细和认真,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带回来两条烤鱼实属不易。
安歌简直无法想象她是用何种的毅力才能带回来。
这么想着,在望着面前的少女流露出的目光,便多了几分由衷的敬佩。
卿卿很聪明,就算她现在身体不好,脑子浑浑噩噩的,她也十分清楚,安歌现在有些怀疑起她和狗儿子的关系,不过这可不行,她还要通过安歌找到这秘境的出口,引魅妖现身。
若是在取得信任这一关失利了,那之后的路无疑会很难走。
想到这里,尽管方才很委屈,她还是决定先牺牲小我,以大我为重,先和狗儿子化干戈为玉帛,以取得面前这个小道士的信任为上。
夫妻还是要假扮的。
确认了这一要点之后,卿卿也就不扭扭捏捏了,她知道狗儿子时常会间歇性抽风,可是身为一个好阿妈,是不会和自己的孩子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
卿卿走上前,无视方才顾徵还仍然在黑着的脸。
她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顾徵的手上,卿卿能感觉到少年的身体微微僵硬了片刻,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沈绾盈,你把手给我放开。”
听到狗儿子这么说,卿卿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她抬头,如星子般璀璨耀眼的眸子映入顾徵的眼中。
小混蛋要把她的
手甩开,这可不行,她强势的按住了他的手,她的唇瓣靠近了顾徵的耳朵,低声开口道:“我方才,从安歌的身上感知到了神魂的气息,若我所料不错,此次秘境的突破点应该在他身上。”
顾徵咬唇,将方才凌乱的思绪又重新收了回去,他声音里的怒气淡了些,但卿卿仍然能感觉到他声音淡漠得几近冰冷:“那你方才做的那些也是为了做戏给他看吗?”
少女轻轻笑了一声,她笑容如同朗花照月,卿卿本来想笑得再大点声的,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方才做的那些自然不是为了做戏。
刚才的坏心情被顾徵现在的神情弄得一扫而空。
她起了故意捉弄他的心思,卿卿把声音沉了几分道:“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顾徵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暗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卿卿回应他什么答案。
明明和这虚伪憎恶的魔没有任何其他的交集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方才心里那种巨大的空洞到底是从何而来?
卿卿把手拍在他肩膀上道:“你方才怎么了?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顾徵快速而准确的否定了这个答案。
他失落得厉害。
只不过是因为还要和她绑在一条船上。
绝不会是因为动情。